“好好!贤婿,我沈家素来多行善事,怎会做下在米中混□□的恶行来!贤婿,你要证我沈家清白啊!”
“爹,您放心,若是沈家是清白的,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陷害沈家!”
沈忞说不出话来,只是连连点头。这一个月来所受的陷害、无处伸冤的绝望、对沈家命运的担忧,让经历了无数风雨的沈忞,深受折磨。这一刻看到女婿,沈忞禁不住老泪直流。
梁珩从木栏之间伸入手去,紧紧握了握沈忞的手,“您,您别太担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沈忞抹去两滴浊泪,用力点了点头。
梁珩看了两眼两颊已深深凹陷的沈忞,“爹,您保重,我这就上去了。”
沈忞点点头,在微弱的油灯之下,双眸总算有了些光亮。
梁珩上前走了好几步,同样惊呆的衙役比梁胤先回过神来,连忙推了推还在神游之中的梁胤。
梁珩并没有理会落在后面的梁胤,径直出了牢房。
梁胤满心复杂地跟了上来,看着前面的梁珩,梁胤感觉这像是一场噩梦。沈忞的女婿是本年巡查的廉察使?还是侍御史!沈家人这是捂金蛋子吗,怎么从来没有在外面说过一句?要是他们说了,别说是侍御史了,哪怕是御史台一个小小的吏员,他也万万不敢动沈家啊!御史是什么?天子近臣!
梁胤小跑几步,跟上梁珩,小心翼翼地问道:“梁大人,你真的是沈忞,不,沈老爷的女婿吗?”
梁珩没有回头,“梁大人,这不是你该关心的,本侍御史认为你现在该做的,是尽快提审沈家人,查明案情,尽快结案。你认为呢?”
梁胤连忙点头,“是是。”
梁珩转头看了梁胤一眼,梁胤满脸似乎都是悔不当初,额头上铺满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梁珩知道,这案子,梁胤肯定会圆满结案。不外乎沈家是被冤枉的,死者另有死因,沈家粮铺里有毒的粮食也是被人陷害的,这个人,官府已经抓到了。
这些可能就是本来的事实,若不是因为他来,这事实一定就会尘封了。
果然如梁珩所料,一天不到,沈家米行的案子就大白于凉州城,结局和梁珩意料的没有差多少。
这案子,明显就是有人陷害沈家,但是梁珩没法查。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就算是皇使,也没办法调动当地的衙役为他办事查案。何况这件事里,一定少不了梁胤。
第127章
沈忞无罪释放了。
沈蓁蓁看着大哥二哥搀扶着发冠散乱的父亲走下马车, 父亲脚下颤颤巍巍, 几乎要站立不住。她爹两颊深陷, 腰也佝偻了起来, 像是大病中的老人, 再也没有记忆中强健魁梧的模样了。
沈蓁蓁强行压住了翻滚的泪意,迎上前去, 扶住沈忞。
“爹...”
沈忞看向女儿, 安抚性地笑了笑。
许氏看着风雨相伴一生的,经历这无端地折磨变得苍老虚弱的丈夫, 眼泪直流。
沈忞看着身旁泪流不止的老妻,伸手抓住了许氏的手。
“别哭了, 我没事, 在孩子面前像什么样子?”
沈忞这辈子没跟许氏这么软乎的说话, 许氏听着却觉酸涩更甚。
大夫已经请来了, 等沈忞沐浴完,大夫就给沈忞把了脉。只说寒气侵体,身体耗得厉害, 要好生将养着了。沈忞年纪也大了,开了几幅温和的药。
沈忞躺在床上, 一家人围坐在他身边。
沈忞喝了药,倦意上来,没说几句话便闭上了眼睛。
沈蓁蓁她们见他爹困倦, 都轻手轻脚地出了房, 只许氏留下了。
“这次若不是有妹婿, 我沈家,只怕危险了。”沈嘉辉有些后怕地道。
沈宴沉着脸不做声。
“肯定是那梁胤,不知吃了我沈家多少好处,这事肯定就是他和旁人合伙陷害我们沈家...”
沈嘉辉还没说完,就被沈宴打断了。
“二弟,有话我们回书房说。”
沈嘉辉反应过来女眷们都还在身边,外面的事不管好坏,自有男人顶着,不能让家中女眷平白担心了。遂住口不言。
沈蓁蓁明白二哥是什么意思,没权没势却有钱的沈家,就像是一堆无主的金子,当官的想捡就捡一点。
就在当天下午,州牧府送来一堆补品,说是沈家老爷因为他们的疏忽,受苦了,这是梁州牧的一点补偿。
沈忞受了一个月的牢狱之灾,沈家多年的善行积累下来的口碑,毁于一旦。就只是一句疏忽了,就打发了。就算沈家这案子是被诬陷的,已经在凉州百姓心中留下了阴影,以后再想在凉州城做粮食生意是不可能的了。这可能也正是对方想要的效果。
一间酒楼的雅厅内。
“你之前怎么不查一查沈忞的女婿在京里做御史?你想害死本官吗?!”
“这沈家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啊,谁知道他女婿竟然是御史?这事您可不能怪我,就连您都不知道这官场上的消息,我上哪知道去啊!”
“你!本官被你害惨了!”
“......”
一刻之后,两人前后从酒楼里出来,走在前面的,正是州牧梁胤,而后面出来的,正是凉州第二大富商,曹吉。
本来沈家好好的做玉石生意也就算了,前几年又开始插足粮食市场了。这就让曹吉不是很舒服了,这块烧饼本来就不大,沈家再插足进来分走一大块,谁都不会高兴。
本来曹吉不高兴也做不了什么,就凭他也刚不动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