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像模像样的,像是什么都没看见过似的笑着道:“爸爸等你好久啦?怎么这才进来呀?”
迟负心汉随便找了个理由:“来的路上堵车啦。”
话音刚落,只见迟负心汉利落地关上了房门,格挡了迟父向外探去的目光。
看样子,小顾没跟迟迟一起进来啊。小顾呢?难道是去整容仪容仪表了?
还是自己女儿亲完不负责就跑了?
殊不知猜到了真相的迟父决定还是关心关心一下未来的女婿:“小顾人呢?不是去接他了吗?”
迟父定的包间中等大小,几个人刚刚好,包间中间摆了个黑色小长桌,后面是休息的沙发。
迟榆小步走到迟父对面,拉开椅子迅速地坐了下去后才满不在乎道,显然还是有点生气的模样:“他一会儿就来。”
迟父欲言又止,像是有话要问,但又硬生生憋了下去,这样的迟父太奇怪了,迟榆也不关心正在刚刚重新系好领带正在锁车门的顾思渊,小手撑着脑袋道:“爸,你是想说什么吗?”
迟父清了清喉咙:“没有。”
齐女士刚在包间里等着出门去接宝贝女儿的迟父,没想到五分钟之后,迟父又风风火火地回到了包间,后面没跟着人,倒是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有点不可置信地模样。齐女士觉得奇怪还没开问,迟父就心碎地开始叨念起来,她连话都插不进去。
齐女士直觉哪里出了点问题,这时候也没问出声,倒是目光在两父女之间来回逡巡着。
迟榆虽然觉得刚刚顾思渊在骗她,但万一是真的自己眼拙没看见呢,她想了想带着试探问:“爸,我刚刚好像在门口看见你了,你刚刚有出来过吗?”
要是他要说出去过,那宝贝女儿的面子往哪搁,迟父义正言辞道:“没有啊。”
迟榆总算是放下了心,更加坚信刚刚顾大哥就是在骗她,她越想越气,准备下次买十根领带把他手脚都绑在一起,想到顾思渊手脚被绑,楚楚可怜垂着头的模样,迟榆顿时不气了,低头翻看手机。
等迟榆埋下了头,齐女士才挑着眉对迟父做着口型,无声道:“你没出去过?”
“你为什么骗迟迟?”
迟父刚想张口,但他有千言万语要说,干脆指了指手机,发送微信消息过去:【我刚在门口看见我家迟迟主动亲小顾,我要承认了,那还得了?】
迟父又补充了一句:【迟迟压着小顾在亲。】
齐女士有点不可置信,迟榆从小活泼捣蛋是真的,从小没开过窍也是真的,难道现在突然开了窍就变牛逼了,还反身在上?她回复:【你确定你没看错?】
虽然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但这是自己女儿,哪有认错的道理。迟父也不发消息过去了,收起了手机,一脸沉痛十万分肯定地对着齐女士点了点头。
他们的女儿,好像是有点厉害。
就是不知道像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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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渊来到包间时,发现包间里一家三口十分默契地都在垂着头玩手机,动作如出一致,一眼看去完全能辨别出来这是一家人。
他立在包间门前,西装笔挺,刚刚被揉皱的衬衫此时正一丝不苟地折进西裤里,被小姑娘胡乱扯着的领带被重新系后也工整极了。一点也瞧不见刚刚在车里一身被小姑娘弄的皱巴巴的模样,男人身材挺拔,气质清俊地微扬下颌礼貌地对迟父和齐女士打招呼。
但微微蜷起的右手彰显着他此刻的紧张。
现在时间刚好,还差两分钟就六点整了。为了表现无异,一开始本来是想在这次吃饭起码要树树威风的迟父想到之前在酒楼门口见到的景象,只得压着声咳了咳,和煦地招呼顾思渊过来坐下。
也不问他平时和迟榆的相处了,倒是和颜悦色的随便唠唠家常起来,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顾思渊松开了紧握着的右手,微微松了口气。
这顿饭吃的平平淡淡,一点针锋相对的气息都无,倒是迟榆对顾思渊倒理不理,顾思渊说三句话她才淡淡地回那么一两个字,甚至是一个“嗯”,“你说的都对”敷衍下去。
饭吃到尾声,迟父和齐女士已经停下了筷子,在边上聊着天,只有迟榆有一搭没一搭地还夹两根菜,吃两粒米,像是要吃到天荒地老似的。
见迟父两个视线没在这边,顾思渊悄悄地左手伸到桌下,握住了小姑娘垂在下面的柔软。见迟榆没甩开,男人才垂下头低声问道:“迟迟,还在生气吗?”
他决定实话实说:“刚刚在外面的确看见了迟叔叔,后来他就进来了。”
“真没骗你。”
“哦。”迟榆非常冷漠地翻了个白眼,“我刚问过我爸了,他说他没出去过。”
紧接着她虚着眼看了男人一眼,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低语着:“顾大哥不用再骗我了。”
顾思渊:“……”
这算什么,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年头,连说真话都没人信了。
顾思渊偏过头看了眼正笑着和齐女士说这点什么的迟父,乐呵呵的,一点都看不出说谎的样子。
他只得又转过去,垂着头撒着谎哄着小姑娘:“对不起迟迟,以后都不骗你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了。”
这还是顾思渊第一次对迟榆这么说话,小姑娘一时觉得有点新奇,堆积在胸口的闷气倏然不见,她小声嘟囔:“看在顾大哥态度这么好的份上,我就不生气了。”
但一般说谎都是要受惩罚的,小姑娘将筷子搁在碗上,对男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低下身附过来。
小姑娘在他耳廓边轻轻地吹了口气,热热暖暖的,连他身子都燥热起来了。他紧握着拳头,听见迟榆一字一句道:“顾大哥,骗人是有惩罚的。”
男人低低地“嗯”了一声。
“所以惩罚就是下次我要绑着你的手压在你身上亲你。”
“到时候你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