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来了,我来了。”元歌套了件三分旧的淡清长衫,果果脚步匆匆的赶来。
出于对皇弟脑袋的不信任,元和问:“你怎么穿成这样?”
倒不是说他穿的不和礼节,只是穿的也太寡淡了。中午还好好挂在腰上的玉佩被取下来了,哟,檀木珠子也没带。
“父皇不是说我奢侈无度,我可不想在宫宴上丢脸。”
元和面无表情的心里吐槽:那你可真奇怪,你都能当着异国皇子炫富,把脸丢到他国,还在乎丢这点脸?
元歌兴奋的拉着元和往马车上跑,“走嘛,皇姐,再不走元若都要等急了。”
皇帝对太子的喜爱是全宫上下有目共睹的,从三岁开始就抱到前宫亲自教养,这些年太子走过的每一步身后都有这位爱子心切的老父亲的印记。
贵妃一向和皇后搭不上话,对方儿子有出息,自家儿子又是个扶不上墙的,贵妃娘娘当然不会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背景高,能理直气壮的向皇帝告病,拒绝出席宫宴。
元歌得知母妃不去宫宴的时候,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然后磨磨蹭蹭的从荷包里掏出玉佩和檀木珠子。
见皇姐一脸无语的看着他,元和轻咳一声:“身为皇子,该有的范还是得有的。”
元若俏皮的捂着嘴笑,“五皇兄还是这么有趣。”
元歌笑眯眯的凑在皇姐旁边,元和看他脸边鼓起的软肉,手痒得捏上去,元歌迷糊糊的侧脸看她。
又坐了半刻钟的样子,元若有些害羞的扯着元和的袖子小声说:“皇姐,我们早点进去吧。”
看她脸上红霞一片,元和懂了,舍不得逗她就答应了。
什么都没懂的元歌还在后面慢吞吞的抱怨,“这么早进去干嘛?有身份的人都是最后出场的,你看父皇每次都让我们等半个时辰。”
按常规宫宴的规矩,未嫁女子被一展屏风隔开,元若已经定亲但也坐在元和下首,只敢趁人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往外瞥两眼。
“看见了吗?”
元若摇头,带着激动:“没有,他可能还没进来。”
隔着屏风,隐约能看见下面的席位,“这距离有点远,就算来了,也看不清。”
元若点点头,仍是眸中闪光。
元和安抚她:“也不急,明年就该出嫁了。”
元若咬着下唇,害羞得冒烟。
过会,元若大着胆子问:“皇姐有喜欢的人吗?”
贵妃娘娘将她的事瞒的紧紧的,除了昭云宫里的老人,没谁知道。
元若细心的发现皇姐脸色不大自然,贴心的抛开这个问题,“像皇姐这样的人一定是喜欢温大人那样腹中有诗的人吧。”
元和面无表情的往嘴里塞了一个葡萄,反驳:“不,像我这样的人只看重长相。”
比如长得像彦初那样的小妖精。
元若不解的眨眨眼:“呃,温大人的确长得也不错。”
元和笑笑没接话。
在她们说话之际,该来的外臣差不多也坐齐了。
这时往外看,对面的席位已经坐满了。元和往外匆匆扫了一眼就缩回去了。
彦初是一定会来的,但男女席相隔较远,中间还有屏风相隔,应该不会碰上吧。
元和有点紧张,她侧了个身想找元若聊天。
彦初的确是来了,即使是臭着脸,也同样引人瞩目,凤眸中暗色浮现像是在盘算什么。他扫了眼上位见元歌已经在席见,便向对面的女子席位看去。
金杉四合的屏风后面还有一层珠帘,并不能看清每一位女子,但总归是在上面的几位里面。
彦初微眯眼,分辨着每一位女子的服饰,当看到一团若隐若现的紫色时,彦初红润的唇角微勾,唇激朱,眸中带着不怀好意的意味,像是混进宫宴的活生生妖精,好似下一瞬就要用那泛红的眼尾勾人心魂了。
他在席间毫不顾忌的紧紧顶着那抹紫色,不是称病吗,你自己过来的,我可不会放过你!
席间丝竹声突然响起,他瞥见那抹紫色的身影往旁边移了下,与她旁边的妃色身影隔开了。
皇帝一脸笑意的走进来,席间臣子皆起身行礼。
皇帝高兴的嘉奖太子,陪着父皇站了小半个时辰的太子,脸上温润的笑意险些没崩住。
太子的小迷弟元歌听得直乐呵,身体早就歪到六皇子身上了,可怜了小六小小年纪就背负起生活的压力。
元若也在小声同元和说话,“皇姐,感觉太子去边疆回来后,身上的气质都变了。”
“当然,他是一国储君自然要威严一些。”
元若语气中带有羡慕:“记得小时候太子与皇姐玩的最好了。”
元和笑了:“皇姐小时候和谁玩得不好?”
元若一愣,复而拍额道:“对啊,我倒忘了。”
不是元若忘了以前的事,是这两年元和变了,自两年前,元和的交集圈子一下子就急剧缩减,特别是搬到公主府后,更是窝在公主府里不肯轻易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