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大门叩响,不一时,只见宁采臣开门而出。他见了我三人不由一愣,却见蒲先生作揖笑道:“宁进士所出谜题,我等已得其解,此番特来拜访印证。”
宁采臣闻言,却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好奇相视。蒲先生见状微微一笑,道:“也罢,此处讲话甚为不便,不知宁进士可方便入宅相谈?”
宁采臣应声称是,遂引我众人再度步入宅邸,行至厅堂落座,问道:“敢问蒲先生此行前来,有何贵干?”
蒲先生自信一笑,道:“若方便,还请尊夫人一同就座,与宁进士一并听我狐鬼居士将答案道来,以做评判。”
只见宁采臣神情愈发不解,却仍拱手称是,道:“娘子并无准备,还请诸位在此稍候片刻,待娘子梳妆整齐,再与诸位相见。”言罢翩翩行礼,方才离席而去。
我见状,窃声与蒲先生问道:“莫非蒲先生多虑?宁采臣看来,却不似命题之人?”
蒲先生笑道:“不愁,若非宁采臣出谜,便是聂小倩出谜,二者不离其一。”
我应声道:“恕我直言,方才在途中想来,我等对宁采臣与聂小倩二人身份之推论当是八九不离十。”话音未落,只听蒲先生得意道:“当然,传达此事乃是宁、聂二人之意。”
“话虽如此,却不知蒲先生与燕赤霞有何分解?”我愁容道,“想燕赤霞在寺中戏份颇多,恐怕并非虚构之人?”
话毕,我望向蒲先生,却见他瞠目结舌不能言语。未几,与我惊慌道:“糟了!方才我得意忘形,竟未曾仔细思忖此事!”
“什么?!”我险些失声大叫,遂忙将声音压低,惊道,“怎生是好!”
只见蒲先生死命掐住人中,闭目喃喃道:“想,想,蒲松龄,想来!”顷刻又言,“燕赤霞,宁采臣头日入住寺中时,此人便已现身。其后亦是解救宁、聂二人脱身之关键恩人。依我等推论,此人当曾设法破除宁广生全家奸计,救下宁、聂二人,才可与传闻印证。但此人在事成之后漂泊天涯不知所终。是谁?是谁?燕赤霞,何许人也?从何而来?事成之后,又往何处去?燕赤霞,燕赤霞,究竟……”
“诸位久等了。”随屏风后一声莺声细语,只见聂小倩梳妆整齐,与我等翩翩行礼。我三人正在冥思苦想,却被惊得一跳,只得狼狈起身,匆匆回礼。
聂小倩嫣然一笑,与我等问道:“风闻诸位大人来此,恕小女匆匆梳妆,迎接来迟。”
蒲先生闻言面露惭色,拱手道:“此番不速造访,还请见谅。”
“先生不必在意。”言罢,只见聂小倩彬彬有礼,优雅入座。宁采臣紧随聂小倩身后,亦彬彬有礼,行至主位落座。
坐定,蒲先生拱手道:“宁进士、夫人,我等已将谜语破解。此番远来相告,还请二位评判。”
但宁采臣与聂小倩二人闻言,皆面露不解之色。两人相互使个眼色,宁采臣遂道:“不知蒲先生所说‘谜语’是什么?我与娘子二人,当从未与各位打过谜题才是。”
蒲先生一愣,忙拱手道:“昨日宁进士与夫人同我等所说之事,岂不正是谜面?”
“谜面?”宁采臣讶异道,“此事乃七年前我与娘子二人在荒寺之见闻,何谈谜面?”
蒲先生大惊道:“但我等依照此言,已寻得夫人之身世,亦了然七年前荒寺中所发生之事。想我等乃是遵循言中线索,层层递进寻得答案……”
宁采臣听此言面露惊慌,忙道:“在下着实未曾与诸位出过什么哑谜,何况娘子身为生前距今已有百年之久……”未及言罢,宁采臣忙举杯啜了口茶,仓促道,“诸位或是出了差池。”
蒲先生听得,苦笑两声道:“宁进士,还请莫与我等寻开心了。尊夫人,乃是金华商贾南宫赤之次女才是。”
宁采臣与聂小倩二人闻言登时骇然,战栗不敢言语。蒲先生却继而道:“而七年前在荒寺,宁进士与夫人斩除奸夫淫妇全家报得大仇,我狐鬼居士亦已了然。”
只听砰一声,宁采臣手中茶杯砸在地上摔个粉碎,只见他两臂战战,六神无主道:“实,在下实不知蒲先生……”话音未落,随屏风后清脆几声掴掌,只见一女子妆容典雅,着一身艳丽的赤红服饰,袅袅转出,与蒲先生娇媚一笑,道:“妾在此等候郎君久矣,今日终得一见,实属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