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忧心忡忡地求他救一救小太子,慎心法师看了被女官抱在怀里的杨麒儿之后,就道,“还好,殿下命不该绝。”
他说了这句话,殿里的一干人等都是一喜,虽然大家都知道将太子殿下痊愈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和尚身上并不一定有结果,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太子殿下有救,总归给了大家希望。
慎心法师简单地捏着杨麒儿的手腕给探了脉,然后又看了他身上的疹子,杨麒儿被他一摸已经醒了,蹙着小眉毛轻轻挣扎,季衡便从女官手里接过了儿子,轻声哄着,杨麒儿这几天有了点力气,就将小手轻轻放在季衡的胳膊上,季衡看他这个动作,心里又酸楚不已。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内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内监没敢高声,但房里的人至少是都听到了,便都起身来行礼,皇帝如一阵风一般快步进了房里,让众人免礼后,他就转向了慎心法师,然后合手行了个礼,慎心法师倒没想到皇帝这般有诚意,便又回了一礼。
皇帝问,“不知大师可为皇儿看过了。”
慎心法师便看了看殿里几个宫人,皇帝便遣退了殿中宫人内监,最后里面只剩下了季衡抱着杨麒儿,许氏,还有慎心法师,以及皇帝陛下,连孙老太医也被宫人扶下去了。
皇帝十分礼遇地亲自请了慎心法师坐下,自己也坐下后,又低声问了季衡一句,“麒儿今日如何?”
季衡道,“米汤倒是吃了小半碗,也没吐。”
皇帝心里稍稍好受点,又看向慎心法师,慎心法师便直言不讳地说道,“殿下这的确是中了毒。”
皇帝季衡和许氏都有准备,所以并没有流露出特别的表情,皇帝问道,“不知是何毒,如何能解。”
慎心法师道,“乃是西南山上一种唤作壁藓儿的东西,为白色如石灰黏在石头上,看着如石,实则是活物,数十年才可长巴掌大一块,平常无人在意,大人吃了无事,孩子肠胃虚弱,特别是如太子殿下这般,他当是一直吃奶,不爱吃别的,肠胃更加虚弱,吃了之后就会发烧,若是这时候用了牛黄一味,牛黄与此物相冲,便糟糕了,会化作毒物,若是大人,只消出十天半月疹子即会痊愈,若是小孩儿,特别如太子殿下这般的小儿,怕是会好不了,大多也就夭折了。此前,老衲于西南行医时,遇到过好几例这种病状,且都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孩儿如此。皆因那壁藓儿旁边易长山菇,有人采山菇时,就易将这壁藓儿黏上去了,卖入了那大富大贵人家烹饪来吃,小孩儿吃了发烧,此类人家里有钱用好药,便用牛黄,于是就越发严重。这在西南一带寨子里,皆是知道的。”
皇帝季衡和许氏听后,这下都震惊了。
皇帝神色沉肃,好在季衡已经冷静下来,他最担心是孩子,皇帝却是要想着找出元凶,季衡便问道,“大师,那这毒该如何解?”
慎心法师道,“此毒十分易解,用萝卜缨熬水内服,再用盐水和烈酒擦身,也就行了。”
皇帝季衡和许氏都听得有些发怔,许氏怔怔问,“大师,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