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陶还是不大放心,立即叫了医婆来。
这动静不小,没过一会儿便传到了路临耳中。
路临也不知到底出了何事,只瞧见青陶神色慌张,一脸出大事的模样,忙就跑去书房。
他小喘着气:“公子,您要不回秋苑去瞧瞧?”
容庭抬了抬眸,随即又垂下,反正今日林楚虞不到这儿亲自把他请回去,他断然再不会巴巴的凑上去了。
“我看青陶那丫头请了医婆来,夫人好像病了。”
书案上的人手上一顿,蹭的一下起身,冷着脸道:“你就不能一次将话说完?”
容庭火急火燎赶过去时,正逢医婆背着药箱出来,她满脸褶的同容庭笑了一下,乐呵呵道:“不碍事不碍事,就是误食了不该吃的,仔细几日便无碍了。”
容庭哪听得她这些话,叫路临领着人去账房,便越过她进了屋里。
他一进门,生生被妆台前,裸着背的姑娘吓了一跳:“吃了什么?”
楚虞背上密密麻麻的红点,直叫人看着心发慌。
她闻言一抖,不顾青陶还在给她上药,忙将身子捂住。
青陶低声嚷嚷着:“夫人,可不能捂上。”
容庭走过去,直接扯下衣裳,弯腰仔细瞧了一眼,不止是背上,就连手臂上都是,还有几处直接被姑娘抓破了皮,渗出血,看着就疼。
容庭脸色逐渐冷了下来:“你说。”
他朝青陶看去。
青陶顿了下,一边将药膏往楚虞背上抹,一边道:“医婆只说误食了与身子相克之物,可夫人这日日都食厨房做的,实在没有哪个是相克的,邹幼已经去瞧了。”
容庭紧紧盯着那背上的一片红点,楚虞知晓这模样定是丑的,忍不住想遮一遮,才刚一偏过身子,又被他喝住。
他紧着眉头道:“出去。”
青陶愣了一下,有些不大放心夫人,但毕竟是夫妻俩的事儿,她一个丫鬟不好瞎掺和,只好低头退下。
楚虞从镜中看男人眉眼间冰冷冷的,不由也有些委屈,她是病了,又不是故意病的。
“不好看,别看了。”她伸手拿过披风,一下就将自己裹了起来。
容庭眉头紧的更厉害了,伸手就要扯下:“你别闹,再将药给蹭掉,你不想好了?”
楚虞咬了咬唇,一犹豫的这么会儿功夫,容庭就顺势将披风扯了去,她身上便只剩一件红肚兜。
这大白天的二人这样相对而立,实在是别扭。
容庭丝毫不觉,反而低头抓着她的手臂认真的瞧,蹙着眉头问:“疼不疼?”
“痒。”
容庭看到她肩上被挠破的地方:“别挠,忍几天。”
此时,廊下一阵吵嚷啼哭,邹幼抓着个身形肥大的妈妈,气冲冲的就推门进来。
容庭下意识将姑娘往前搂了搂,正好遮住她此时这衣裳不整的模样。
邹幼原就要破口而出的话陡然一转,生生将自己噎了一口,愣了半响,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只好硬着头皮道:“夫人,奴婢在厨房的米缸里找着了几株迷迭香,这王妈妈自个儿心虚的扭头就跑,定是她做的手脚!”
王妈妈立即辩驳:“你血口喷人,我在路家做了这么多年的事儿,怎会去害夫人,你个小丫头,别仗着夫人疼你你就胡说八道!”
邹幼瞪了她一眼:“那不是你做的,你跑什么?你心下没鬼,又怎会吓破胆,还跌了一跤?”
王妈妈支支吾吾的,说来说去就只说不是她做的。
二人在门外吵的不可开交,容庭紧紧搂着姑娘的背,手上沾上了才涂抹上去不久的药,冷声喝道:“出去。”
王妈妈与邹幼皆是一滞,邹幼不甘心的拽着王妈妈的衣袖不让她走,也瞧见了夫人此时的模样,只好先将门带上,押着王妈妈在院里候着。
人走了,门也关了,容庭一动不动,似是没有要将她放开的意思。
容庭扬了扬眉,姑娘只穿了见肚兜在身上,抱的时候,胸前柔软的触感愈发清晰。
楚虞挣扎了下,容庭这才不情不愿的松了手。
他故作镇定的咳了两声:“你在屋里呆着,外头的人我来处置。”
楚虞循声往门外瞧了一眼,方才医婆说这是误食了,但用量不大,倒是对身子没什么大碍,身上这疹子过几日便也能消了。
若是要害她,何必下手如此轻,稍微加大一些用量,便足以致命的。
她拉了下容庭的衣袖:“你别一生气将人打死了,记得要慢慢审。”
容庭冷笑一声:“你还知道气着我了?”
楚虞噎了一下,抬眸睨了他一眼,嘟囔道:“我又不是瞎子…”
“是么?”男人嘴角弯起一抹渗人的弧度:“那你怎么瞧不出来我不喜欢你提淮景阳?”
楚虞迟疑一瞬:“不是你先提的么?”
容庭滞了一下,面上划过一丝别扭:“你还说淮景阳在你心上占六成。”
门外传来王妈妈的吵吵声,容庭沉声道:“林楚虞,你要是再气我,我就将你扒光了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