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裴指了指自己这张惨不忍睹的脸。
楚虞仔细瞧了瞧,小声吩咐青陶:“快去请大夫。”
苏裴接着道:“今日这事是我做的不对,他出出气也是应当的,就多喝了两杯,真不是我替这小子说话,他成婚后可再没去过那地方,也算是改邪归正了吧。”
这说的还像是人话,容庭瞥了苏裴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向身边的姑娘:“你听到了,真就是这样。”
楚虞根本不瞧他,反而朝苏裴说:“青陶去请大夫了,这伤得上药,否则叫苏夫人瞧见了,可要担心坏了。”
苏裴也陪着寒暄,一口一个楚虞妹妹的,直叫的容庭一张脸黑了又黑,偏生还只能憋着。
不憋着能怎么办,再将这丫头惹火了,得不偿失。
没一会儿,路临便领着醉春苑的小厮过来,那小厮被吓的腿脚直打颤,心想着自个儿也没得罪容公子啊。
待他一进屋子,叫了容庭立即跪下来,都说容家二公子是个脾气暴躁的,一句话说错没准就要挨板子。
容庭蹙着眉凶道:“头抬起来,给我好好说!”
小厮抖着肩膀:“是、是,不知公子要小的说什么?”
“今日从醉春苑出去,你扶我上的是谁家的马车?”
小厮懵了一瞬,下意识就道:“那不是公子的夫人么?”
这话说出来,姑娘的脸立即就沉了下来,容庭往他胸膛踹了一脚:“你睁大狗眼给我瞧清楚了!”
小厮颤颤巍巍抬头去看楚虞,这、这明摆着才是正宫娘娘,他这才反应过来方才是误会了,可…
“小的喊她夫人,她并未否认,小的便以为…”
容庭眯了下眼,尤舒琴怕不是疯了,还真有胆子打他的主意。
“我一出醉春苑,她就在那儿了?”
小厮连连点头,过后又摇头:“那、那位姑娘是从对面的酒馆出来的,不过瞧着是专门等着公子,小的这才误会了…”
苏裴饶有兴致的倚在一边瞧着听着,低头无声的笑了笑。
没想有一天容庭竟会因这种事追究到底,可真是怕极了他身边的姑娘。
苏裴扭头去看楚虞,心下都不由想夸赞她一番,他以为这辈子都没人能管的了容庭,看来还是有的。
楚虞听了个明白,但气依旧不消,只让邹幼将小厮领出去,那小厮没挨板子便感恩戴德,连连谢过。
她扭头道:“既然是因为容庭受的伤,那苏哥哥便留在府中好生静养,不必急着走,夜深,楚虞便不打扰了。”
说罢,姑娘抬脚便离开。
容庭正要跟上去,忽然扭头朝床榻上的苏裴冷飕飕道:“赶紧滚回你自己府里。”
苏裴扬了扬眉,低头兀自一笑,起身理了理皱巴巴的衣袍,还没等到大夫来便离开了。
-
楚虞走得急,青陶与邹幼刚开始还跟的紧,直到容庭赶上来,两个懂事的这才相视一眼,放慢了步子。
邹幼压低声音道:“那个尤姑娘,分明是对公子有意思,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我们夫人还在呢,她能做什么。”
青陶随口应了句不知,便低下头去。这世上总有这种人,自个儿得不到,便想着法子让得到的人也不得安生,尤舒琴就是这种人。
容庭一路跟进了屋里,一言未置,楚虞要更衣时他才上去搭了把手:“信了么,我真没勾搭尤舒琴,我也不是故意去醉春苑。”
楚虞没吭声,摸着衣带褪了外裳就坐到床榻上去,兀自掀了被褥就钻了进去,可她睡的是容庭的那半边地儿,这分明就是没给他留位置的意思。
容庭在床头站了半响,轻叹了口气:“下次不会了,不管出什么事我都不去醉春苑,有事出门一定带上路临,绝不给旁人趁机而入的机会,行不行?”
楚虞眼睫动了动,依旧没搭理他。
容庭默了好一阵:“那我去书房睡了,你别再气着,早点歇息。”
男人说完又看了她许久,姑娘也没有要留下他的意思,容庭耷拉着脑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路临在门外扬眉一问:“公子这是?”
容庭漠着一张脸:“去收拾收拾,睡书房。”
路临:“……”
虽是很不厚道,但他还是想笑。
书房里,男人倚在窗边,手上挑着盏灯,瞧着窗外一阵阵微凉的风,吹的他心下一团烦躁。
尤家那姑娘什么毛病,还真敢打他的主意。
容庭今夜是睡不着了,便让路临将青陶与邹幼叫过来,两个丫鬟本守在楚虞门外,这会儿也不得不挪步去书房。
就见黑夜一盏烛灯的群光下,公子半坐半倚在窗前,抬了抬下巴:“今日那尤舒琴进到秋苑,见过夫人了?”
青陶与邹幼愣了一下,不知他问这个做什么,犹豫了会儿点着头应是。
“可说什么了?”
邹幼蹙了下眉头:“说倒是一句话没说,可尤姑娘一脸嘚瑟,瞎子都能瞧出来,再加之公子又…脸上又有一道唇印,夫人可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