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要收徒弟,修士总得从筑基一步步来。
“越是经常用到的药材灵石,梁燕阁对其控制越死!”童小真低声嘟哝,“此番战后,正道魔修皆损伤无数,大门派更需培养弟子才是。”
白蜈摸了摸下巴,破天荒的觉得这小子说得有点道理。
她对自己的错误,一向承认得很痛快:“原来如此,是我欠考虑了,那为何是这里呢?你那张地图我瞧了,差不多的地点还有十多个。”
“此地是一个小魔门发现的,因为害怕这里的东西被夺去,所以秘而不宣,可惜这个小魔门已经在一月前,正道首次进攻豫州时覆灭了。”
童小真狡诈的眨了眨眼:“月玄铁有淬炼法器之效,但不适合魔修,这样东西,向来是通过其他渠道,转手卖给正道门派。既然有中间环节,所谓秘而不宣,偷偷开采,这是不可能的。我在豫州几个月,都能发现这里的问题,其他眼红的小派怎会不知?”
当正道势力压境,屠戮魔修时,自然有人为了活命,把知道的消息奉上。
童小真抖抖手里的牛皮纸:“他们想偷挖好东西,又怎会轻易打草惊蛇。”
肯定是选几乎没人知道,魔修也不稀罕的地方作为第一目标,拖延的时间越久,捞到的好处越足。
“这里,还有这里…也有可能。”
童小真随便在地图上点了几处,然后露出矫捷笑意:“陈公子已经另派人手去埋伏了,我们只需要——咦,白姑娘?你去哪儿?”
白蜈提着弯月刀,笑嘻嘻的一扬手:“行了,你已经没用了。““哎?”
“你以为要怎么埋伏,随便找片芦苇荡蹲着吗?”白蜈单手扶腰,身姿妩媚,腰肢弯曲的曼妙弧度让童小真微微一愣。
白蜈乐不可支的说,“得找个好地形,还要猜测对方来的途径,布下一个‘口袋’,让他们钻进来,总之……”
她对一脸呆滞的童小真轻哼了声:“跟你说你也不懂。”
“喂!”童小真不满。
可是这些魔修还真愿意听白蜈的,不想理会童小真。
——魔修才是自己人,而且白蜈的战力,大家有目共睹。
“湖边芦苇看似容易隐蔽,但是栖息着许多水鸟,还有蛙虫,不管是布阵隐匿,还是学凡人那样蹲在里面,都很容易惊动它们。我若是前来找月玄铁与青鲤心的人,必定会先搜一遍芦苇荡。”
白蜈寻了一处小土坡,将周围打量了一遍,啧啧摇头:“这可真是个好地方,前后无遮蔽,除了芦苇荡,一览无余。”
童小真心里郁闷,但也没抬扛,只跟着犯愁:“那怎么办?”
白蜈侧头想了想,果然一挥手:“全部下湖!”
“这能行?”
“嗯,不要太靠近岸边!不准用符箓,不准运功闭气,摘根苇杆叼嘴里。”白蜈说到就干,连犹豫都没有,带头扎进了湖里众人面面相觑,不太乐意,但想到若是失败,回去见到陈禾——
齐齐打了个冷战,去找苇杆了。
跳进湖里还不算完,白蜈压低声音指挥:
“不要太分散,往这边,对!往月光下游你这是找死?还有你,跑湖中间干啥,我们是埋伏,又不是捉迷藏…这一块是最有可能下湖的地方,这里不行。”
白蜈顺口叫五毒门的一个魔修干活:“师兄,你下去看看哪里月玄铁最多。青鲤是活的,说不好,只能看这个了。”
两刻钟后,湖底已经被众人转过一圈了。
“好,就在这里!”白蜈找了一个没有月玄铁的地方,但是距离湖底露出的最显眼一圈灵石又最近。
“你们去那边,围住!”
“还有你,负责对付他们留在岸上的人。”
白蜈一通说完,湖水泛出几圈涟漪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偶尔也有小声响出现。
“你手里用的是什么?”魔修们吃惊看童小真。
“辟…辟水珠啊。”童小真莫名其妙。
东海南海修士人手一颗,有时候凡人机缘巧合也能得到,根本不算什么宝贝。
众人虎视眈眈。
——有选择谁愿意叼着苇杆?多傻!
面对无声的威胁,童小真苦着脸,“主动”将辟水珠孝敬给一位元婴修士使用,哭丧着脸咬着苇杆,缩在角落里。
白蜈拍拍手里的弯刀,带着嘲讽笑意看他:刀把子才是硬道理!没本事的话,财不露白啊!
童小真耷拉着脑袋,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自从被胁迫,踏上来中原的船时,他就找船上梁燕阁的人买了一袋子辟水珠,有备无患,好歹也是海外土特产,今天这场埋伏凯旋而归,这位元婴修士用了觉得好,把口碑传出去,他再拐弯抹角的打出东海辟水珠的名号!大赚一笔!
在豫州魔修的老巢,陈公子眼皮底下,没人敢正大光明抢吧!
童小真心里的算盘拨得啪啪响,越想越美。
——被劫掠过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赶上这么个好时候,陈禾看起来也是个懂钱的魔尊,他年一统魔道,再把豫州经营从中原的梁燕阁,岂不是天下灵石药草法宝,尽从这走?
童小真被这个未来深深陶醉。
那边白蜈放空思绪,也在想五毒门的出路。
听说青州吞月尊者接梁燕阁的船出海了,东海修士大约不愿插手中原纷争,不然这股力量要是能利用得好,比裂天尊者那边靠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