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径直坐在一旁的座椅上,憨厚结实的身躯佝偻着,也是近来折腾得累了。
他无精打采地摇摇手,“也不用这么听话,这种事还要我同意?叽叽喳喳地,跟个小孩子似的,快去快回啊。”
边梨点点头,偷摸摸地打量着他,看大熊注意力全然不在自己身上,飞快地直起身,而后探到一旁的包包里,捞出一个黑色的手提袋,往外走去。
走廊里都是形形色色忙碌着的工作人员,瞧不见几位明星。
边梨走到厕所间旁,挑选了一个偏僻又隐秘的位置,这儿相对来说安静许多。
有一盆巨大的盆栽挡着,倒是成了一方好天地。确保这边没有旁人,也不易被人发现,边梨便直接给贺云醒发了位置共享。
【肥肥吃梨梨】:我把你的外套带过来了,就在位置共享这里,你过来吧?(悄咪咪地哦
贺云醒回复得很快,就俩字,一贯的简约风格——
“好,等我。”
得到确认的回复,边梨怀里抱着手提袋,躲在盆栽后方的这一小角,耐心地等。
过了没一会儿,她就开始百无聊赖地踩地板玩。
地板是瓷砖的类型,五颜六色,色块喷漆不一,看起来虽是撞了色,风格却是大胆,十足得标新立异。
边梨低着头,刚在思索为何体育馆内还能够有这种设计,视线里迈入一双黑色的军靴,色泽透着阴沉的暗,踩在这色彩斑斓的瓷砖上面,交相映衬,诡异得好看。
军靴往上,是两条修长笔直的腿,黑色裤腿收在稍细的靴筒里,显得整个人身形颀长,气质凛然。
贺云醒穿得是偏军式的制服,斯利亚克旧贵族的华丽宫廷风,精致又有版型。劲肩那块儿裁剪呈现平直角的设计,勾出利落的轮廓。
边梨霎时敛了那些若有若无的繁乱思绪,只觉得呼吸一窒,被贺云醒眼前这么嚣张又跋扈的英气逼得心间都泛起了难捱的酥麻。
以往那些悸动都成了小打小闹,此时此刻的波涛起伏才是惊天又直接。
她还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贺云醒优越的眉骨轻抬,嗓音清越,“等很久了?”
边梨这才稍稍回神,“哦……没有很久,你挺快的。”
贺云醒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我很快?”
边梨还没来得及参透他话中的意思,植物盆栽的对面传来一对男女的争执的声音,虽然尽力压制住了嗓子,但还是不难听出两人朝着这边越走越近。
边梨心都要喀到嗓子眼儿了,一把将贺云醒拉到自己面前,让他踏入这个小角落。
那对男女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是眼下两人却离得很近,面对面站着,咫尺相离。
只要一个微微抬头,一个稍稍低头,便能轻触到对方的面颊。
边梨甚至还能清醒地感知到贺云醒喷洒在她眼睑间的清冽气息,若有若无。
只是这味道这感觉,好像有点熟悉。
一时无话,蓦地,边梨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我外套呢?”
边梨用下巴点了点自己怀里抱着的袋子,轻声开口,“在这儿。”
贺云醒抬手将手提袋拿了过来,刚要挑眉说些什么,植物盆栽对面的那对男女声音开始不对劲起来。
听动静,还有些许的情难自抑和把持不住,在疯狂地纠缠。
应该是良久不见的小鸳鸯,自以为找了个人烟稀少的地儿,顺带打个啵,丝毫不觉背后还有人,就仅仅隔着一道的距离。
贺云醒先是一愣,而后刚好开口想说点什么,就看到面前的女孩微微低着头,从脖子根到脸颊那一块儿,都泛起了淡淡的粉,好不招人。
颈线因为低垂着的角度,弯成稍曲的弧度。
倒还,挺害羞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那对野鸳鸯走之后,边梨才缓缓回神。
贺云醒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我走了。”
边梨还是不抬头看他,“……衣服我洗过的,可以直接穿。”
贺云醒拇指尖和食指尖搭上她的下巴,微微使力,勾起她的脸,而后缓缓望入她双眸,“等会儿好好表演。”
话音刚落,他的手也落了下来,仿佛刚刚那一瞬的触碰,只是在空中飘渺挥散的一缕烟,轻描淡写。
边梨站在原地,看贺云醒修长的身影隐在拐角处,才缓缓抬手,顺延着贺云醒刚刚摸过的地方,摩挲了一下。
贺云醒花了点时间,才从外面回到休息室。
“你干嘛去了,这么久?”宁薛初抬手捞起一瓶矿泉水,吨吨地灌。
而后他作势要去碰这个袋子,被贺云醒冷冷地睨了一眼。
贺云醒漠然地拍开宁薛初好奇乱动的手,一点怜惜也无。
他是真的懒得理宁薛初,坐到沙发上以后,便径自打开手提袋。
里面的黑色夹克衬衫被叠得整整齐齐,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贺云醒拿了出来,随之闻到了一股草莓桃子味的清香。
甜甜的,是和她身上一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