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羞耻了!素意拿药瓶一边喝一边掩着脸,心里第n次决定接下来的治疗药给阿迪下个猛药。
结果心里各种发狠,在黑豹卸下了缰绳后乖乖的趴在她脚边,还用爪子把她的腿费劲的扒拉到自己背上搁着后,又消散了。
“你起来,问你话。”素意拿着记录了当天实验数据的电子板板着脸。
阿迪嗷呜了一声,挠了挠脸。
素意要是有力气,就一脚踩下去了。可就算她当年最健康的时候,估计用尽全力也踩不痛这个铜皮铁骨的战争机器。
“不用问他了。”身后,杜克的声音忽然传来,“他现在不用回答我们了。”
“什么?”素意转头,“什么意思?”
阿迪似乎也很意外,猛的抬起头,铜铃大的眼睛紧紧盯着杜克,神色不善。
杜克双手插兜看着她,他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带着点僵硬:“项目移交了。”
素意挑挑眉,不再说话,看着他。
“老师……提利昂已经离职,彻底离开生命研究院,并且也不再被环太平洋综合学院聘用,他将带着这个项目到下一个地方去。”
“……哪?”问出来时,素意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但杜克摇摇头:“我不能说。”
“施烨?”
“……你不能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刚才,他刚给我通知,让我来告诉你一声。”杜克生硬的说完,并不给她太多反应时间,而是抬头道,“接下来开项目总结会议,会对接下来的任务和调动进行分配,大家整理好自己之前的工作,为接下来的项目移交做准备。”
说罢,他看了素意一眼,转头离开。
素意坐在原地,神情漠然,身姿闲散,没有丝毫跟上去的意思。
周围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这段时间对这个项目投注的心血,几乎有了能让她回光返照的效果,他们也都乐见其成,可此时陡然遇到这事,他们也无能为力,研究员们噤若寒蝉,连话都不敢多说,悄悄的整理起前期工作来。
黑豹有些烦躁,他小心翼翼的爬出素意的腿下,又站起来,着急的绕着她转了一圈,又拿爪子扒拉她的方向球,想让她跟上去。此刻如果不是它的缰绳已经卸下,他恐怕都要拉着素意追上去了。
连阿迪都看出杜克研究院微讯广播不用特地过来通知的原因,就是想和没有微讯的她通气,可此时素意心灰意懒,一点都不想如他们的愿,只想静静地坐着。
黑豹用头顶了顶她的手,又努力用头推了一把轮椅,发现并不好使,着急的嗷呜了几声,干脆蜷缩在地上,缓慢的变成了人形。
“教授哇!”刚一变回来,阿迪就跳了起来,这傻孩子什么都没穿,晃荡个小鸟在她面前蹦哒,“快跟那小白脸说说哇!我不要别人管我!”
……小白脸,平时看她和杜克关系还好,都院长院长的叫,原来心里是这么称呼人家的。
素意扯了扯嘴角,并没理会他,而是转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巨型实验罐,那里面曾经泡过海瑟,前阵子泡了泡阿迪,现在刚还在准备让萨克森过来,结果实验要移交了。
……呵,施烨,谁借你的狗胆,从我手里抢活。
阿迪得不到素意的回应,急得抓耳挠腮,干脆一跺脚,一把抓住素意操控方向球的右手,另一只手抓住轮椅的扶手就往外推,大步跑着去追前面的杜克。
“喂你!”素意往后一仰,背撞在椅背上,还没反应过来,阿迪已经推着她跑到了杜克面前。
杜克显然是故意慢慢走,一听到动静立刻让开来,和轮椅并行,他似乎松了口气,赞许的看了一眼阿迪,转而对素意无奈道:“教授,我也不想这样的。”
素意只恨自己不能撒腿走人,冷着脸任由阿迪赤身果体的推着她。
“老师的嫌疑没清,但多方施压下,检方决定不起诉。可他是不能继续呆在这或者去任教了,你又是这样一个处境,我们总不能真把项目全压在你身上。”
道理她都懂,否则她早就追上来了,素意往后白了一眼阿迪,冷气四溅。
“你这儿已经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而恰好新联盟那儿是新生物学研究的最前沿,老师带着项目去那儿不是很正常吗?”
“真是这样就好了。”素意冷声道,“我还真担心在服刑期间还要给你们擦屁股,施烨那倒确实很适合接盘。”
“……咳,这归根结底是我们研究院的责任,我们当然不能把这个项目全甩给别人,等潘多拉项目完成,后期肯定还是有很多合作的。”
“可我想跟教授呆在一块!我不想跟那个老头子过去!”阿迪忍不住了,叫起来,“你们就是欺负教授脾气好,不会对你们发火哇?她在我身上花了多少心血,你们说移交就移交,我不管!我不会走的!”说完又低头嘟嘟囔囔,什么“好不容易过来”、“没人跟我抢”巴拉巴拉。
没人理他。
杜克是真的担心素意的反应,又解释:“眼看第一批孩子都八个月了,现在是最关键时期,你的身体又不见好,我们都不希望你分精力去处理本来不该劳动你的事情,现在这样其实也是理想状况,我们先不管第二次判决怎么样,如果孩子出生后再判,不仅有利于判决,你也可以多点时间享受一下生活,这几年你实在太累了。”
享受生活?
刚为自己没有丝毫其他爱好烦躁过的素意此时心底更暴躁了,完结她的工作,抢走她的新实验,不让她判死刑,还要治好她的病?!
谁管她活着的时候的精神生活?!
做人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第214章 为父不刚
肖凛·扬格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与父亲两地分居。
他每天早晨五点起床, 五点半到岗, 换好制服, 背上工具包, 在自己的辖区内巡逻——修理所有出现故障的空中航道信号标和自动修理机器人, 一班岗就是八个小时。
每日工作时一个人与机械臂、机油、电路和电路板为伴,下班后一个人与锅碗瓢盆为伴。
为了来之不易的培育权,他几乎倾尽了全部,为此不得不缩减开支,连花费不多的一些小兴趣爱好都被牺牲了。其实以他的情况, 至少两年前他连培育权门槛的边都摸不到,他只是和其他人一样一次又一次的申请着, 期待有一天生命研究院的审核人员能够间歇性失明一下把他放过去。
谁能料到,生命研究院竟然降低了培育权审核门槛,而他的经济虽然不达标,却因为健康的身体和良好的风评挤入了“准爸爸”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