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1 / 2)

幽州节度使的内书房红烛高烧,暖香袭人。

慕容羲端坐在书案前,左手搂着睡的迷迷糊糊的沈霂,右手翻看各州县报来的节略,遇到有烦难的,还要提笔回复几句。

李溯进来见他这般模样,轻咳一声,道:“大过年的,你不好好陪着阿霂玩,还带他来到书房来公干,也是奇怪了。”

李溯与慕容羲同母异父,他小时候软萌可爱,非正式场合时还愿意喊几句哥,待长大之后,不是官称便是你我,慕容羲也不以为意,笑道:“契丹潜伏的密探有折报来,这等一级军情,怎能等到明天?契丹打仗可不会因为过年就不打。”

李溯心中微微一惊,但见慕容羲笑吟吟地,知道必是好消息,轻咳一声道:“这也不是你带着阿霂苦熬的理由吧。”

慕容羲垂眸见怀里的儿子小脑袋左倒西歪地发困,也觉得好笑,正巧侍从给李溯送茶来,就命乳母过来把儿子抱走。

谁知道他才一动,沈霂就醒了,小手抓着他的衣领,迷迷糊糊地问:“爹爹困不困?阿霂好困。”

慕容羲只好继续抱着儿子,柔声安慰了几句,沈霂这才高高兴兴随乳母去找娘亲。

李溯早就在两人素常对弈的短榻上坐定饮茶,望着满面笑容的慕容羲,无奈叹息道:“等姑娘长大,还不知道你要多宠呢。”

慕容羲听他提到女儿,笑容更是灿烂,他过去在李溯对面坐落座,道:“老父宠儿女的心,天下全都一般模样。”

李溯听他弦外之意,笑道:“大过年的,你又来给圣人做说客吗?”

慕容羲摇头,心道皇帝的确有密旨令我做说客,只是还没开口就被你瞧出端倪来,还怎么能当说客?只怕说了你也只当耳旁风。

两人一时沉默不语,半晌李溯才问了一个一直想问但没问出口的别扭问题,“你当初和大寒姐姐,到底是怎么好上的?”

慕容羲不想他竟然问出这个问题,笑道:“这个故事嘛,需得就酒才行。梨花春还不行,需配兰陵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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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烧是近些年才名声大躁的美酒,要八百钱一斤,常年有价无货。据说是三蒸九酿,取酒中精华才酿成此酒,一盏入喉,立即醺然如仙,半斤饮罢,普通人早就醉得不省人事。

幽州节度使说要喝兰陵烧,那算什么难事?一声吩咐下去,不多时便送过来两瓶兰陵烧,并几色简单的小菜。

慕容羲先给李溯倒了一盏,笑道:“这个故事可不是白听的,请殿下满饮此杯。”

李溯方才听人说沈小寒出去混了一天,傍晚才回来,安排人带了食物和钱去接济第五景,他心中不快,又不好直接去找她麻烦,只能拐到慕容羲这里来。

他满腹愁肠,一盏酒浇下去,更觉郁闷,“我听说坊间还开着赌局,题目是你什么时候后院着火呢。”

慕容羲当然也有所听闻,坊间传说沈大寒脾气刚烈火暴,慕容羲看似威风其实惧内,他们成亲这两三年,大寒早已经将他管束的俯首贴耳,都猜他什么时候耐不住寂寞,弄个外室或者是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