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太屈才了啊,”沈彤晃晃手里的手机,“等下居然就让你给我举这个东西。”
他漾出一抹笑,道:“那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看摄像机拍电影吧,”沈彤说,“那种东西适合你。”
“说到这里,”沈彤自己接下自己的话茬,“电影那期节目也快播了吧。”
回头看向赵萱:“播了吗萱萱?”
赵萱忽然叹气回沈彤:“我忽然好可怜你啊沈彤姐。”
沈彤:“怎么了?”
“那期节目早就播了呀,只是我们太忙了,根本没时间看,”赵萱叹气,“你忙得连睡觉时间都不太够,我就没告诉你播了的事。”
“是吗……”沈彤捏捏眉心,“这么一算,好像真的过去很久了。”
“谁赢了?”
“还用说吗……”赵萱小声道。
“我赢了,”正在开车的男人无缝参与话题,“你的剧照是第一,我的电影也是第一。”
“噢,”沈彤点头,“我还没看,你拍的那个电影讲的什么的?”
红绿灯路口,男人语调漫不经心:“一个小人物怀揣抱负,在火车轨道旁走完一生的故事,很简单,毕竟十几二十分钟,不需要什么复杂的。”
说到电影,昨天沈彤反击敬业一说时,聂江澜还给她剪了一段她拍孙凌的视频。
似乎是想起很久前的什么,沈彤随口问道:“对了,那时候那么多人,你怎么偏偏选到孙凌了?”
讲到这里,聂江澜顿了顿,似乎在回忆。
半晌后,他开口道:“那时候随口编了一个夸张又狗血的剧本,根本不可能发生的那种,有的演员演着演着自己都不信,笑场了,只有孙凌真是最投入的。”
剧本远比现实夸张百倍千倍,如果身为演员,连自己要完成的人物都不相信,观众更不可能会信。
这是他选演员的第一个标准。
哪怕演技青涩,但只要足够真挚,有信念感,那稍加培养,即使青涩,也还是可以感动观众。
空有技巧无法投入的演员,是没办法让人入戏的。
沈彤明了地点点头,抱臂,看他安静地开车。
认真讲起她不熟悉领域时的男人,真的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看着他,沈彤目光下挪,忽然看到他手腕上那明显的一块腕表。
她送的。
这人还真是说到做到,袖子挽起来,露出那块正滴滴答答走着指针的腕表。
沈彤笑了下,说:“你还真戴了?”
聂江澜怔了片刻,很快答:“我不是说了我要每天戴?说了就要做到。”
“戴吧,”沈彤靠在窗户上,悠悠道,“戴坏了再给你买一块。”
后排的赵萱揉揉鼻子,道:“沈彤姐,你这个语气好像霸道总裁包养惹火小娇妻。”
沈彤:“……”
“真的难以想象诶,”赵萱看着身下的座椅,“上一次我在这里坐着,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好大的雨,我们在路边瑟瑟发抖,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车,第一次还从我们面前开过去了。”
说到这里,沈彤眼前忽然闪过了那个画面。
她饶有兴致地看向聂江澜:“那时候第一次怎么直接从我们面前开过去了,是因为车速太快来不及停吗?”
“那倒不是,”出乎意料地,男人摇摇头,“一开始就没打算停。”
沈彤:“…………………………”
千算万算,她算漏了这个回答。
“那后来怎么又停了?”沈彤打算窥测他的内心世界。
男人阖了阖眼睑:“那时候雨大天又黑,路还偏,开出去一阵子之后,我想到我看过的一部电影,开头跟这一幕很像。”
“什么电影?”
“不是什么好电影,”他说,“结局非常惨烈,给十六岁的我留下严重的印象,那时候没办法,怕惨剧重演。”
“生而为人,当是做善事——我就折回去了。”
默了片刻。
沈彤说:“那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做到思考这么多东西的?”
“因为我是胡扯的,”聂江澜道,“那天可能脑子短路,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又回去。”
沈彤:“……”
“反正你的原则不就是随心所欲,”沈彤说,“正常了。”
很多故事的开篇都仅仅只是那一瞬、电光火石般的“不一样”,可能时光倒转重新来过,故事的脉络会流向另一个地方。
除了命运,沈彤找不到什么更加玄妙的词语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