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节(1 / 2)

“不会的。”她握紧四妹的手,“圣上说了,十岁以下的孩童不能随便发卖,只能雇佣,就算卖也不怕,大不了去给贵人当丫鬟。”

因为怕像大姐那样不知道被卖去了哪,她专门找人打听过,现在不能随便卖孩子,十岁以下只能雇佣,就算满了十岁也不怕,要卖得经过官府同意,牙行得到官府备案才行,这样一来,就算爹要卖了她,也不怕被卖到青楼楚馆,只要不是去青楼,她都能努力活下来。

小女孩也紧紧回握阿姐的手,只是小脸上带着担忧,目不转睛看着花车:“要是能进梨园就好了。”

“行了,别想了。”阿姐又恢复凶巴巴的样子,“听说梨园现在可难进了,除非长的好看被看中,不然去上课都是要交钱的,还要考试,阿爹不会花钱送你去学堂识字的。”

“走了,早知道不来带你凑热闹了。”她将小女孩从花坛上拉下来,“快把糖葫芦吃完,记得擦嘴,别被阿爹看到。”

“知道了。”小女孩嘟囔,“我还想留给阿娘和五妹。”

“我在怀里藏了糖果给她们。”

“阿姐你吃了吗?”

“你吃你的。”

……

魏曙耳聪目明,隔着花坛听到了两姐妹的对话,瞧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朝梁福使了个眼色,梁福看看身后,人群中立刻有人分开人潮跟了上去。

纵使政策设立的再好,也依旧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这一点便是父皇也没有办法,就像皇后娘娘说的,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代,总归会越来越好。

顿时也没了心思继续看下来,干脆吩咐车夫打道回府,到离皇城最近坊市前停下,多走几步从侧门回了宫。

结果刚走到紫宸殿外,就撞见了同样来找父皇的肃王叔祖。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由宝保皇叔和魏曙奉上曲目:三代同堂。

第158章 道理

魏曙看到肃王, 立刻恭敬行礼:“见过王叔祖。”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叫魏曙从心底里惧怕的只有一个人, 就是眼前的肃王叔组。

不光是他,前世他们所有皇子公主包括宗亲子弟,都惧怕他。

他们从小听着王叔祖在边关的事迹长大, 他曾三征匈奴两征大辽,护住了大魏边疆,传闻他在边疆时曾杀人如麻饮血碎尸, 魏曙不知道传闻是真是假, 但见到王叔祖那张肃冷的脸,别说是他, 便是皇兄也每每躲着走。

尤其那年国宴,有人意图行刺, 被王叔祖当庭击杀,鲜血正好溅到了皇子席位, 当时魏曙不过六岁,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更不用提他后来造反是被王叔祖亲自砍的头,死前被割掉脖子留下的痛苦太清晰, 以至于他每每看到王叔祖都觉得脖子一痛。

上一世他还能避开, 这一世却避无可避,父皇如今只有他一子,王叔祖几乎日日进宫,他根本无法避开。

“出宫去了?”肃王瞧了一眼魏曙的穿着道。

“是。”魏曙老实回道,“在街上转了一趟。”

所幸经过这几年的锻炼, 他也已经习惯了。

包括王叔祖和父皇的关系。

是的,王叔祖和父皇。

魏曙最初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重生,这一切都是他的臆想。

父皇若是宠幸男宠圈养男伎他倒不稀奇,他们大魏皇室历来都有这样的做法,昔年曾祖神宗就男女不忌,祖父英宗和父皇的太傅也被传过流言,虽说后来澄清是其他皇子陷害,但是真是假谁知。

叫他震惊的,王叔祖和父皇可是亲叔侄!

他是知道历史上其它各朝也有过不少违伦之事,但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发生在本朝,而且离他这样近。

他恍恍惚惚了好几日,才终于接受了这个爆炸消息,然后愕然发觉,似乎从夏姑姑到母后到梁平安到邵先生,所有人都知道,而且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魏曙一时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些,或者说在未来这种事其实很正常?

直到后来他才自己慢慢回过味来,从父皇的暗示中听出了不对,似乎王叔祖并不是曾祖的亲子。

这样一来就对了,前世王叔祖的那些古怪行为似乎也能对的上了。

上辈子王叔祖到他死都没有成亲,不仅如此,身边甚至连一个侍妾或者男宠都没有,传言说王叔祖在战场上受了伤,身体有恙,所以才不娶妻。

不过王叔祖的功绩在那里,又是为了保护大魏受的伤,没有人敢嘲讽他什么,只是大家心里难免会嘀咕几句,甚至还会有人私下暗讽。

魏曙曾怀疑过王叔祖此举是为了降低父皇对他的忌惮,毕竟一个无后的亲王,就算功绩再大也无用,但王叔祖数十年都未成亲,到教他信了他确实有恙。

而现在,他恍然明白,什么有恙什么降低忌惮全都是假的,王叔祖从上一世就对父皇有意,所以才不愿成亲!

明白过来的魏曙又恍恍惚惚了好几日,回过神来想到他和陈哥儿,再看王叔祖,莫名多了几分亲近,没想到王叔祖原来也是性情中人,竟为了父皇能做到那般,并且上辈子没有一个人知晓他对父皇的心意,恐怕父皇本人也不知道。

这份能一直压抑隐匿在心底的情感,实在叫人敬佩,毕竟以他们的身份,以上辈子的情形,绝无可能走到一起。

只不过这份亲近在看到王叔祖脸的时候立刻化为了恭敬,没办法,上辈子留下的阴影太大,他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一如此时,他恭恭敬敬竖耳听训。

肃王问:“你出宫可有告知你父皇?”

魏曙低下头去:“出宫走得急,未曾告知,正要进去请罪。”

他是被刺激到一时冲动出了宫,明明跟前世一样的情景一样的事,诚哥儿说的做的却跟前世完全不同,一次两次,积累到这一次,他终于压不住爆发了。

肃王皱了下眉:“且随我一道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