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雅珺和八皇子彷佛是好上了,纵使萧雅珺不再是尊贵的侯府千金,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二人的缘分,这大概就是所谓天定姻缘吧。
阿渔无所谓地笑了笑,他们在不在一起,都与她无关,她只要八皇子无法得势掌权。
不让八皇子得势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太子赵琮别死,据她所知,现在这位太子能力名望极佳。但凡他不横死,老皇帝不抽风,就没八皇子什么事儿了。
算算日子,离赵琮遭遇横祸还有两个月。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盖因他死的日子很巧,六月二十六,萧老夫人六十大寿前一天。当年因这场意外,萧老夫人的寿宴不得不取消。
至于地点,是西山大营通往京城的官道,因着活埋了一位太子,那一段路被人频频提起,阿渔记忆里也有。
怎么提醒呢?阿渔低头看着吃得不亦乐乎的黑猫,嘴角徐徐上扬。
“姑娘,侯爷世子来了,还带来一位贵客。老爷请您去花厅一趟。”小丫鬟匆匆而来。
阿渔讶异,论理这时候父子俩都该在衙门办公,这是有急事?
第12章 真假千金12
“爹,大哥。”阿渔含笑唤人,看了一眼二人身旁广袖华服的青年,剑眉星目,鬓若刀裁,萧疏清隽如松下风。这人可真不禁念叨,说曹操曹操就到。
“瑜儿,这是太子殿下。”靖海侯为女儿介绍。
阿渔佯装吃惊地行万福礼:“臣女拜见太子。”
此间青年正是太子赵琮,嘴角含着三分笑:“萧姑娘免礼。”他还记得去年在城外远远的见过一面,令他记忆深刻是因为对方奇怪的眼神。
赵琮不着痕地打量一眼,并无异样。人变化倒是极大,脱胎换骨恍若新生。
“孤听闻萧姑娘使农物增产,心生向往,遂前来请教。”
阿渔心里有数,不然日理万机的太子爷岂会光临翠微山庄,不着痕地瞥一眼靖海侯,不是说好了等收获了再说出去。
靖海侯冤枉,他没告诉太子,这点气他还是沉得住的。奈何太子通过自己的渠道得知此事,主动询问,他还能隐瞒不成。
阿渔客气道:“不敢当请教二字,不瞒太子,我们一行人的确在想方设法增加农作物产量,只还在试验阶段,尚未有结果。一旦见效,定立即呈给朝廷。”
赵琮笑着道:“萧姑娘过谦,耧锄、虫梳、代耕架、除虫滑车皆是利民之器。”
阿渔谦虚一番,道都是工匠老农功劳。
赵琮笑笑:“若是方便,孤可否看一下试验田?”
阿渔能说不可以吗?
自然是不能的。
阿渔便引着三人去试验田,田地里郁郁葱葱长着各种作物,上面插着编了号的木牌。
阿渔一一介绍过去。条件有限,她弄不出化肥,那才是增产神器,培育良种也是个需要时间的活,所以眼前这些田地只能在土、水、密、保、管、工上使劲。说白了四个字——科学种植,这些在后世人尽皆知的知识,经过无数人几百上千年的努力总结出来,远比现在农业知识先进。
因此饶是缺这少那,这些实验田里的作物也明显比起旁边用时下方法种出来的农作物长势好。具体多好?得等收获才知道。
赵琮心潮澎湃,哪怕只能增加一成,不,半成产量,就能多养活成千上万的百姓。赵琮眼底熠熠生光,突然转身冲着阿渔拱手一揖:“萧姑娘泽被天下,孤替天下万民铭感姑娘。”
阿渔急忙避开,再还礼:“太子折煞臣女了。”
靖海侯也忙道不敢当,又道:“小女身为大秦百姓,这都是她该做的。”
直起身的太子朗笑:“萧侯爷和萧姑娘不必紧张,以萧姑娘之功劳,当得起孤这一揖。待此处有了确切收获,孤还要上报父皇,请父皇嘉许萧姑娘。”
阿渔抿唇笑了笑:“我只是将各位老农的建议集合起来。”
太子笑:“朝廷也召集过积年老农,想集思广益改良种植之术增加产量,数年下来收效甚微,远不及萧姑娘这数月之功,还是萧姑娘领导有方。”
阿渔:“太子言重了,只是我亲自耕种过更有感触,且曾经听村里不少老人闲谈过一些想法,可因为条件有限,他们不敢轻易尝试,便都停留在口头上。”阿渔看了看靖海侯:“回家后,父亲十分支持我的想法,左右闲着,我就试了试,不曾想歪打正着,实乃天佑大秦。”
“这样的‘歪打正着’多多益善,萧姑娘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直言,孤一定鼎力相助。”太子面带微笑,语气郑重。
人才难得,哪怕只是个女子,就凭她能让粮食增产,让他供起来他都愿意。
阿渔颔首微笑。
赵琮在田地里驻足良久,那模样仿若面对的是一群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令他爱不释手流连忘返。
送走这位贵客,阿渔松了一口气,跟这种人说话得在心里过上好几遍才能出口,心累!
不过也不算白累,瞧着这是个真正将百姓放在心里的储君,若他做了皇帝,对老百姓来说是好事,那就更不能让他横死了。
晚间,阿渔洗了个香喷喷的花瓣澡,出浴后,打发走伺候的丫鬟,坐在书桌前用左手写了一张小纸条,末了,阿渔在末尾画了一只q版肥猫。
对着憨态可掬的小猫,阿渔满意点头,做好事岂能不留名。
“小乖,过来。”
趴在地上的小猫小跑到她脚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小腿。阿渔蹲下身,喂了它一条小鱼干,等它吃完了,笑眯眯地挠着它的软下巴:“帮我个忙哦。”
“喵~”声音要多软有多软。
……
云纹鱼燕灯台上的烛身渐渐变短,烛火摇曳,窗上的人影也随之微微晃动
赵琮坐在紫檀太师椅上,出神地望着案头的烛火,眸光明明灭灭,看不出内里所想。
良久,他拿起桌上的三张内容一模一样的小纸条,一个月内,这三张纸条陆陆续续出现到了他手里,对方似乎生怕他没看见,可送信之人是谁?至今,他都没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