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能有什么事,依我看来,眼下最大的事就是你那个同行轻语的案子了,真不知道事哪个人干的,非要拖着你下水。”
安母缓慢而沉重的说完便走了,可她走后安舒窈却隐约想起了一点儿事。今天颜城为什么要特别问到她的编辑?而且据她所知,从前她一直都觉得编辑在对待她与轻语二人,一直是有偏袒的。
她虽比轻语年轻,可进网站的时日却比轻语要久的多,那个时候不管是在网站上的推荐还是网站举办的活动,都有一些不公平,只是这种不公平不明显,所以她一直都觉得,是她多想了,毕竟她找不到原因。
她还记得编辑姓秦,三十岁左右的男性,在活动上见过几次,说话沉稳,做事也是规规矩矩。
安舒窈犹自想的入神,她考虑着要不要再试着联系一下秦编辑,毕竟轻语曾是他手下的作者,那么会不会知道一些事情是对这桩案子排的上用场的。
思来想去,安舒窈都觉得这么做很有必要,她很清楚,这件事不早一日弄清,她便早一日混不下去,毕竟如今的大多数读者都认定轻语的死跟她有关系。
凌晨十二点,安舒窈终于通过邮箱又向秦编辑发送了一份邮件,她很清楚的在邮件中提到轻语的事情,然后这一次,邮件回复的极快。
“原来编辑一直在线?”收到回复的安舒窈莫名嘀咕,神情很是纳闷。
☆、第22章
安舒窈本以为秦编辑这几天一直找不到人是不声不响的休假去了,可这会儿他消息如此之快的回过来,的确令人费解,但真要细想又觉得情有可原了,轻语到底是他手底下一等一的作家,又怎可能不关心。
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安舒窈便点开邮件来看,秦编辑的回复很简单,只有寥寥几个字:有什么要问的,明天来四季酒店找我。
看来秦编辑是真的知道一些什么事,不然又怎会这么答,安舒窈从他的话里分析出这层信息,半喜半忧,她琢磨着又敲打着回复了一行字,可这次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无声无息。
安舒窈窝在电脑旁等了半个小时,确认了没有任何的消息之后,这才妥协的起身。
因无法想象明天会从编辑那里了解到什么,所以安舒窈在大床上滚来滚去居然毫无睡意,她想打一通电话给颜城,看一眼时钟又接近凌晨,只好作罢。
不知怎的,一向贪睡的安舒窈这晚竟一夜未眠,第二日更是早早的便起床,她胡乱撕下两口吐司又猛灌了几口牛奶就到玄关处换鞋,临走前口齿不清地冲安母喊:“妈,我出门了,今天可能要晚点儿回来。”
“嗯,路上慢点。”安母随意应了一声头也没抬,更没问安舒窈去哪儿。
安舒窈出门早,路上倒不堵车,她畅通无阻的来到四季酒店,抬起头望一望这宏伟的门庭,有几分纳闷。
据她所知这酒店只是进去坐坐都消费不菲,她的成人礼就是爷爷主张在这里办的,可是一个编辑又能有多少薪水,竟然约在这里见面。
安舒窈边唏嘘着心疼编辑流水般花出去的钱边往里面走,进了大堂打过去秦编辑的电话问了才晓得他并不在楼下的咖啡座,西餐厅,而是让她乘电梯往二十二楼找他。
安舒窈现在到底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更何况她私心里是不愿意去的,怎么想来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编辑……不然你下来?我在大堂里等你。”安舒窈尝试说道,怎么讲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到底不自在。
“我这里还有点儿事,你先上来。”秦编辑并不采纳安舒窈的意见,他自顾自的说完便挂断,舒窈没脾气,只能听话照做。
安舒窈没想到,二十二楼上秦编辑的房间居然很豪华,她在心底估摸着在这住上一晚的价钱,径自猜想难道秦编辑深藏不漏,其实家世颇好?
她自己想的入神,秦朗则从女孩子进门便盯着她,目光中带有探索之意。
“请坐。”虽然两个人是编辑与手下作家的关系,但秦朗对待安舒窈依然十分客气,舒窈在他的声音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坐下。
“你是为了轻语来找我的?”秦朗正在泡茶,他手上一边动作着一边问话,安舒窈听后忙不迭地点头。
“是啊,相信你也看到了,自从轻语出事后,我被米分丝误会的快能唱窦娥冤了。”
安舒窈说的郁闷,她心底委屈的冒泡,话落音同时去看秦编辑,他神情有点淡,很是不以为然。
想起距离上一次见面也是两三个月前了,秦编辑给人感觉很是中规中矩,说话也沉稳,相貌虽然差强人意,但好在五官周正,所以瞧起来尤其稳重老成。
“你想知道点儿什么。”
秦朗在顿了几秒后开口问道,而他的主动于安舒窈来说无一处不是感激之情,谢了又谢后说:“看来编辑你真的对轻语的事了解很多,找你真是找对人了。”
“你都知道什么了?”安舒窈一直没有步入正题,可显然秦朗问出口的话比她这个当事人还没有耐性。
“我知道的不多。”以为自己即将沉冤得雪,安舒窈也放松下来,她背靠沙发捏起一只白瓷杯子喝下一大口茶。
“其实这是轻语的私事,说起来我不应该透漏,可也是真的没有办法,所以想问问编辑,你知不知道轻语有情人这件事,或者你觉得这案子凶手应该是什么人?警方都认为是轻语熟悉的人。”
安舒窈说的理所当然,秦朗却自始至终注视着她的神情,仿佛在判断她话中的可信程度,末了才问:“警方为什么认为这事是熟人犯下的,有证据吗。”
“因为轻语出事的前一天还联系过装饰公司希望把家里焕然一新,并且通过对她社会关系的走访,都说轻语近来生活的很好,看不出像是跟谁结了仇,每天提心吊胆害怕着自己会出事。”
“是这样。”秦朗听完颔首,他像是沉思了两秒,紧接着一抬眼又说:“看来真的是熟人做出来的。”
“是啊,不是经过再三观望的人,又怎么能知道我会在那天出现在医院,然后把我拉到南郊栽赃嫁祸给我呢。”
这一句话安舒窈说的自然而然,可是话一出口,她竟微微怔了,好似下一秒里就能从这句话中察觉出不对一般。
她那天要去医院的事,究竟跟谁说过呢?安舒窈垂首回忆,眉头一时间皱的很紧,直到她瞧见秦朗的右手习惯性的放在桌子上点了点,手指灵活如同会跳舞。
那个刹那安舒窈只觉得电火石光间,这只手与那日握着方向盘的灵动手指逐渐重叠,真相已昭然若揭。
安舒窈想起来这一点儿后猛然抬起头,她瞳孔放大满是不可置信,人也下意识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安舒窈的脸一时间刷白,秦朗看着她的反应便知道她清楚了,也跟着站起来,他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盯着她看,安舒窈脑中“轰轰”如惊雷般掠过,她嘴唇嗫喏着想说点儿什么,却觉得眼皮愈发沉了,最陷入一片无意识的黑暗里。
颜城一直在书房里看颜如玉拿过来的资料,试图再从那些东西中找出一些线索来,可是徒劳了大半天都是白费功夫,颜如玉端着咖啡进来时,颜城丢下手中的册子忽然说:“有没有查过轻语的编辑?”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颜如玉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但凡他没有一点儿的怀疑,不会平白无故的让她去查,所以她话虽然问出口,可没等到颜城解释,手上便已拨通了电话吩咐下去。
“只是有点儿可疑,也是从安安那边听来的,没细细问她是怕若真有什么关系,小姑娘沉不住气再只身涉险就麻烦了。”
颜城语气很操心的样子,颜如玉站在一旁听完淡淡笑了,她笑的倾城动人,随后说:“安安……你很疼爱她?”
颜如玉特地用了“疼爱”一词,颜城虽还是一贯的冷淡骄傲的神色,可那眼神中却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字:不可置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