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权臣掌上珠 小秦王 4209 字 2天前

看他若有所思的眼睛,甚至有些黑沉的脸,宝珠微笑握住了他的手,“不是嫌弃你,只是不想让你碰汗。”

听完宝珠的话,陆恭桦的眼神陡然变得明亮,兴许是心里有些激动,竟然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宝珠忙伸手轻拍他的背部,试图给他顺顺气儿。

虽说手上顺气儿的动作没停,但是宝珠却也半天没说话,半晌身侧传来陆恭桦低沉嗓音:“宝珠,怎么了?”

宝珠抿了抿唇,一双手从他的身上移开,闷闷道:“没什么,郎中开了些给你滋补身子的药草,你去拿……”

也不是故意给闹脾气,只是想起那日那个白姑娘给他披衣裳那件事儿,让她很是忌讳,那等亲近的动作,若说一点儿都没什么,宝珠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睛,她拿起椅子上的团扇,径直出了药铺,这些事儿闷在心里不上不下的,让她很不舒服。

若是不得出这整件事的真相,她怕是过不了这个坎儿了。

坐在马车上,他似乎有些疲惫,紧闭着眼睛靠在车厢上不言不语。宝珠怕他又伤了身子,便不由自主的靠过去,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还未来得及移开手,突然间他那双带着微凉的手紧紧握住,随后一把将她拽进怀里,宝珠挣脱,一株金钗从发上掉落,那本就松散的发髻如瀑布般垂下。

他力气不是很大,但是手指却紧紧箍着她,眼底的灼热和占有让她毫无反击之力,“宝珠,你不信我。”

宝珠身子一怔,不由抬眼看着他,他目光沉沉的很有压迫性,宝珠觉得心里很乱,又觉得莫名的有些内疚心疼,她侧过身去,趴在窗扉上,被西风吹着,但是心脏砰砰砰的快要跳出胸腔来。他靠坐过来,径直将她拉过,诋按在车厢上,薄唇一下贴在她的唇上,宝珠想要挣脱,可是不知不觉的却接受了他。

她很想介意,很想推脱,甚至想直接甩出白姑娘问个清楚,但是她此刻更明白的是,她如此计较如此介意,不是中了什么邪,而是她为了陆恭桦跟一个未曾谋面的女子——争风吃醋。

如果说前阵子闹别扭是不清楚自己心意,那么此刻她是彻底的明白了,她喜欢陆恭桦。如果刚开始是因为重生后想要珍惜,那么此刻她就是喜欢,喜欢到争风吃醋,喜欢到不能无所谓。

想到这儿,宝珠总有些跑神儿,在这种事儿上自然也有些神游天外。

陆恭桦感觉她的异样,睁开眼看她,见她睁着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却又心不在焉似乎想到旁的事儿,陆恭桦便无奈的叹气道:“真的服了你……”嘴里说着嫌弃的话,手却不由自主的圈住她的身子,“宝珠……那白婉令跟我没有关系,你相信我。”

吃过了晚膳,陆恭桦坐在案桌旁看兵书,宝珠坐在软榻上看一本江湖游侠的话本,翻了几页后又靠在窗边闭眼歇息。

等再睁开眼时,见到陆恭桦头顶的那盏八角流苏灯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的,上面的掉绳儿也咯吱咯吱的响,似乎眨眼间就能掉下来一般,宝珠不由看了一眼陆恭桦一眼。

眨眼的功夫就见那流苏灯“哐当”一声,绳子断了,宝珠看到那掉落的灯灰,忙踉跄着跑过去,一下将陆恭桦扑倒在地,椅子也歪了,两个人像是滚落的雨珠,顺着软榻滚了好一圈儿。

待宝珠喘过气来,刚抬眼却见陆恭桦紧紧盯着她的眉眼,喉结微微收缩了一下。

☆、讨喜

安远将军府这边儿比陆府这边儿要枝繁叶茂些,程家老太太生下两子:长房是程鼎宜,妻刘氏,生下一子程俊尧;二房是安远将军程鼎恩,妻陈氏,生有宝珠和程烈,周姨娘去世后,又抚养了宝柔;妾杨氏生程弘磊,罗氏生程宝雁。

大房程鼎宜在刚调去了工部,刚一上任就接手了前任工部侍郎留下的烂摊子,当朝皇帝改王田,下令整个北齐的土地归皇室,任何人不得买卖,每家每户满八人的分田和一口水井,但是这等王田改制却在长安一个小镇卡住了。

那小镇原本就是当年建北齐时的旧臣分散下的亲戚,虽说流落成了百姓,但往日那股自矜却还在,但这种自矜却无形中拖慢了王田令的颁布。朝廷里尤其重视这片儿地,再加上前任工部侍郎拿着这块儿地说什么经济效益迅速……哄得皇帝非常高兴,一天之内,皇帝便下达了王田令的规制。

皇命下来,整个小镇必须在一月内拆除,工部、衙门警告逼迫了数次,那些旧部的子孙却宁死在刀剑下,也丝毫不让朝廷拆毁祖宅,程鼎宜在处事上很有一套,屈尊降贵的去哄着那些旧部的子嗣,但是他们却决不让步。

见那些人要碰死在他跟前,程鼎宜便摆出了一副绝不插手的客观态度,但是面上一套背后却是另一套,因为他知道这小镇的领头的曾是程老太太的贴身侍婢,当年在府邸时最疼爱的就是宝珠,这事儿他办不来,但是宝珠出面这事儿保不齐就能有转机。

所以长房程鼎宜专门去了亲弟安远将军府邸,让他招女儿回来。安远将军静静听完他的话,停笔点头道:“嗯,宝珠虽是出嫁的女儿,但终究是我们程家的女儿,既是朝廷的事儿,也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说完提笔写了一封书信,随后递给一旁的程鼎宜。

程鼎宜接过书信,他对二弟的心思是了解的,当年为了逼迫宝珠出嫁,近乎断绝父女关系,如今他不过是试探提问一二,他几乎却是迫不及待的提笔写书信,想到这儿,不由疑惑地瞧了瞧安远将军程鼎恩,将书信袖在手里,转身去了。

陆府,书信前脚刚到,陆恭桦后脚就下朝回来了。

陆恭桦上朝时听到了工部和户部说的岳父大哥的一个差事,原本不是不想插手的,不想目光无心一掠,竟然意外发现这事儿竟和自己的妻子宝珠有些关联,于是留在大理寺翻了翻王田令的事宜,待看到最后,薄唇不由的一勾,眸底噙着温柔又谋算的笑意。

随后又去了御书房,在皇上跟前率先抢下这个不怎么讨喜的差事。

宝珠听他提起这件事儿不由的心里一悸,他这差事领的名正言顺,只是在这等情形下,她却几乎郁闷的要落下泪来。虽说最近跟陆恭桦的关系好了不少,但是白姑娘那事儿并未解决,在这个关头,她自然不怎么喜欢这独处时光。再则,宝珠晓得,他是有意拿着这事儿来算计她,事关她大伯父,必要时她定要向他求助,到时她就得任由这个腹黑男人捏扁搓圆了。

宝珠联想到这情形,虽说有些担忧,但却不知该如何应对,本想直接不理这事儿的,可父亲那边儿主动写信,就说明急需她从中协调。

宝珠看陆恭桦似笑非笑喝茶的模样,不由拒绝道:“虽说你接手了这案子,但这终究是我们程家的事儿,还是需要我去处理的,你身子弱就别操劳这些烦心事儿了,也免得朝里那些人又嚼舌根子说你弄权。”

“哦?嚼我的舌根子?”陆恭桦抬起茶杯盖儿拨了拨浮茶,那小镇的百姓性子顽固,就算宝珠去找那个婆子,至少也要两个月才能有眉目,他和宝珠的关系刚刚缓和了一些,离开两个月,天知道会出什么岔子,他自幼善谋算人心,筹划布局,自然不会允许这等子事儿发生,所以便是烦心这等破事儿,还是接下了!

隔了一天,宝珠去街上给黄氏挑选些东西,赶巧了马车的轮子被硬物硌坏了,再加上马夫没注意,弄得连一步路都走不了。

骠骑将军刚好从同僚家中出来,看见了是宝珠的马车,便急忙下马跑过来,关怀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车轮子出了些问题,索性离府邸不甚远。”宝珠客套的一笑,随后不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

“长安最近总有些地痞流氓,总爱欺负俏丽的女子,别是被他们骚扰了才是。”郭安毫不介意宝珠的生疏,径直走到马车跟前,蹲下身子检查车轮的状况,似乎想看看是不是被那些地痞流氓给谋算了。

宝珠见他还是那副勇敢又莽撞的模样,不由笑道,“上面挂着大理寺卿府的标识,若真是地痞流氓怕是该避着走的。”看他满头汗的模样,宝珠便想起了幼年时的一些情形,便起身将他扶起。

两人说说笑笑的朝着绸缎铺子走,刚要进门,却见郭安脚步一顿——只见陆恭桦一身威严冷厉的朝服走过来,到了宝珠跟前,抬手揽住了她的腰身,淡淡道:“好端端的怎的不乘马车,前个儿不是吵着腿疼?”

听到这里,郭安一下就按耐不住,朝着陆恭桦,解释道:“宝珠的马车坏了,再加上最近长安不□□稳,我怕宝珠出事,所以帮忙。”

“哼。”陆恭桦冷嘲似的打量了郭安一眼,随后从袖中甩到郭安怀里一份弹劾书,道,“郭将军还是操劳自己为好,言官弹劾郭将军向兵部曲大人行贿。”

其实,陆恭桦最开始对郭安的印象是极好的,年轻又浑身是胆,上战场从来没有畏惧的时候,性子也实在,只是后来知道他和宝珠的那段青梅竹马的事儿,这才彻底打翻了陈年老醋缸。

尤其是,当年郭安跟宝珠打赌,偷亲了宝珠脸颊那件事儿,更是往那翻了的醋坛子里扔了几个酸泡菜,酸的益发的不可收拾。

待往府邸走的路上,陆恭桦忽然握着宝珠的手,一脸认真道:“宝珠,你想不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宝珠并没有想很多,再者她很想做陆恭桦的最好的倾听者,所以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陆恭桦看到这个动作却一笑,凑在她的耳边低低道:“我们今晚生个孩子吧。”

宝珠原本不想生气,但是陆恭桦有意无意之间总会往生孩子上扯,宝珠不由的皱眉,以为他想下套把旁的什么女人往府里纳,当场便发飙道:“你可是嫌弃我没有给你诞下子嗣?还是说暗示我什么!生孩子,好啊,你生,你若肯生,我千百万个愿意。”

陆恭桦想起宝珠初初嫁到府邸时的情景,那时的她虽说刁蛮跋扈,但对他的情感却是不遮不掩,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不像是现在,忽然的转了性一般忌惮着他的感受,如今这一句生孩子却激的她再次在他跟前展露真脾性,看到这样野猫儿似的宝珠,陆恭桦不由的一笑,伸手将她揽在怀里。

安远将军府原本是前朝灵王的府宅,灵王最得先帝宠爱,所以府宅修建时花费了大量银钱,佳木奇葩,亭台楼阁阡陌纵横,看上去极为精致华贵。后来安远将军程鼎恩叱诧疆场、屡立奇功,皇帝便将这府邸赐给了他,先前雕栏画栋的府宅,被征战杀伐的将军住进来后,竟也一派庄严肃穆。尤其是正门处的那座假山怪石,更是气势巍峨,表情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