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云不再穿布衣粗褂,而改穿绫罗绸缎,享锦衣玉食,淫浸在纸醉金迷里。
她再也不怕缺钱,只要一招手,就有大把的孝子贤孙为她送上金银珠宝。
而且,越来越有钱,以前喝一滴王母甘露就能让她倾家荡产,现在只要她愿意,她可以用王母甘露洗澡。
到后来,一老掌门带着独子大着胆子向长云提亲,众人以为长云必然会嗤之以鼻,谁料他看了那年轻人一眼就道:“今晚留下吧,明天来接他。”
当晚,长云就留下了那年轻人,跟他面对面,认真的听他拉了一晚上的二胡。
第二日,老掌门来接儿子的时候,他儿子扶着腰累的脸色煞白,随后长云大方的送了他们一本自著的珍贵武功秘心法。
众人一瞧,无比羡慕,便纷纷效仿,有儿子的送儿子,没儿子的送侄子,以求能留宿黑虎潭一夜。
长云过于放荡不羁的行为,使得她身边几乎没有什么真正有风骨的大能,多是些投机取巧的人。
不过长云喜欢,她虽然仰慕敬佩那些有风骨的人,可是她实在受不了他们看自己的目光时那种看搅屎棍一样的神情,那种对着自己高高在上愤世嫉俗的神情。
她虽仰慕他们,也只有对他们敬而远之。
反而当她面对这些只会溜须拍马的小人鼠辈时,就不会产生自卑与胆怯,说不出来的轻松自在。
黑虎潭的晚上静谧无声,长云燃一明灯,与苏家郎闲敲棋子。
长云请苏家郎教她下棋,一来二去就已是深夜。
长云下棋的水平停留在能分清黑白上,苏家朗是一方棋圣,跟个弱智下一晚上棋实在苦不堪言,可看长云勤学苦练,偏偏又不敢说什么。
正当苏家郎有些犯困之时,门突然开了。
他扭过头一看大惊失色。
门外站着的居然是顾煜。
他站起来:“顾,顾盟主。”
顾煜:“你出去。”他的语气生硬,脸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苏家朗不敢再多言,看了一眼没有反对的长云,连忙退了出去。
长云一只手敲着棋子,一只手托着腮,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进来。
顾煜面色明明是不善的,长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可当她在长云的对面坐下来的时候,却竟然能笑出来,竭力用温和的声音道:“师姐何必为难棋圣,我与你半斤八两,不如与我下。”
要不是顾煜的手还在轻微的颤抖,长云还真的以为他毫无怨言。
长云轻轻一笑:“跟你半斤八两有什么可下的。”
顾煜轻轻捻着棋子问:“那跟苏家朗又有什么可下的,现在已是深夜,你夜夜如此,你不困,别人还要困。”
顾煜的言外之意,长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这样肆无忌惮于声誉不好。
顾煜又接了一句:“你若要找人陪,不如找我。”
长云问:“那你不困么。”
顾煜:“不困,我可以白天睡觉。”
长云:“你无权干涉我。”
顾煜将棋子摔在棋盘上,滴溜溜的棋子飞溅,棋局一片混乱。
他盯着被破坏的棋局沉默了一会儿,又重新将他们一个一个摆好恢复原状。
长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静静的看他发脾气。
随后她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发好脾气了么,少爷,若是发泄完了,跟我走,我带你去喝酒。”
长云带了顾煜去了万神门的酒窖,酒窖里珍藏了无数佳酿,平日里长老们都不能随意拿取的上好佳酿,都被单长云搬了出来。
两个人都是不懂酒的人,基本上就是瞎喝,连个好喝难喝都分辨不出来,糟蹋了无数佳酿。
顾煜喝了七分醉后说:“我真的好恨你,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我想以后也不会这么恨一个人了。”
长云不理解:“哦?原来我对你这么好,就是让你恨我的吗?”
顾煜:“如果再来一次,我真的不想遇见你了,若有下辈子我一定要离你远远的,最好十万八千里。”
长云问:“你喝完了吗?”
顾煜:“嗯。”
长云:“还喝吗?”
顾煜:“不喝了。”
长云一把扯过他的领子,将他抵在酒架上,吻了下去,香郁的酒在唇舌间涤荡,摧垮了顾煜所有的理智。
我是一个行走在无尽黑夜的疯子,直到我看见了一个更疯的人,你就像是一道璀璨夺目的花火,跳跃在我黑暗的人生。
我还不够疯,不配与你为伍。
现在,是你主动停下来等我的,单长云。
顾煜的理智一点一点的回笼,又被铺天盖地的情绪所掩埋,他揽住长云的腰回吻了过去。
七日后,打扫酒窖的人走进来就看到了抱着酒罐子睡觉的顾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