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淡淡吁了口气,她右手握紧:“麻烦你把我父亲带出去吧。”
姜智豪停了会儿,等任生兵和副市长寒暄完毕的间隙,他走上前,悄声说道:“伯父,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今天这个场合对任生兵来说特别重要,他轻易不想离席,便试探着问:“何事,在这里不方便说?”
姜智豪贴近他的耳边:“是关于任意的。”
任生兵脸色突变,忽地松了袁丹果的手,跟着姜智豪离开了热闹喧嚣的大厅。
姜智豪一直大踏步走在前面,任生兵需要小跑几步才能追上他。
两人绕过大厅,来到后面的泳池边。
姜智豪在泳池边站定,缓缓转过身来。
任生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任意怎么了?”
姜智豪:“伯父,如果非要在任意和伯母之间做个选择,你会选谁?”
任生兵不悦,“你这问得什么问题?任意已经不在了,你任伯母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哪牵扯到什么选择的问题?”
“我是打个比方,万一呢?”
任生兵拒绝回答:“这种万一不存在,你如果是要跟我讲这种无厘头的问题,那就没有谈的必要了。”
任生兵作势要走,姜智豪及时拽住了他的胳膊。
“伯父在这儿等一会儿,有人会来告诉你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在这之前,”姜智豪从兜里掏出一小瓶药,轻轻递上前,“这是我妈最近的用药,以防万一,我带了几粒给你。”
“这是什么?”任生兵借着灯光一看,表情有些恼了,他将药瓶朝水里一扔,“开什么玩笑?!”
姜智豪竟然给他速效救心丸?
任生兵胸腔明显起伏,他生气了。
大厅里,袁丹果双手放在身侧,一边跟人聊天眼神一边四处逡巡着,任生兵被姜智豪叫走后,她有些坐立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任真也是,一直粘在老妈身边,眼神间有忐忑不安的成分。
“妈,任意,任意不会来闹事吧?”任真小声问自己的母亲。
袁丹果气恼地瞪瞪女儿的脸,“瞎说什么呢,有事早有了,还用等这么长时间?”
任意端着一瓶红酒,在距袁丹果母女不远的地方安静地看着。
袁丹果等了一会儿没发现有何异常,内心大安,跟侧旁的一位贵妇人开始热切地聊天。
贵妇人指着她手中的钻戒,羡慕地说道:“这枚钻戒是不是新买的?看着亮闪闪的,惹人羡。”
袁丹果得意地亮了下手指,“这东西纯粹是浪费钱,我早跟我们家老任说过了,不许再花这个冤枉钱,不许,可他不听啊,非要买。我没办法,总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片好心,只好戴着了。”
说得好像她多委屈似的,实则就是变相地显摆。
“任总拿你当手中宝,你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哪。”周围有人适时地恭维着。
袁丹果享受着大家的羡慕和夸赞之声,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这正是她想要达到的效果。
忽然,汪郁的叔叔和婶婶挤过人群冲到了袁丹果面前。
婶婶手指颤抖地指着袁丹果的脸,声音尖厉地喊道:“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偷走了我侄女的骨灰,可怜我那苦命的侄女啊,连死了都不得安生。”
叔叔跟着帮腔:“你这个恶女人,还我侄女的骨灰来!”
第69章
这突然出现的情况把袁丹果整懵了,她眼神飞速转了几圈, 高声喝道:“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人?保安, 帮忙请出去, 我可没请这样的人来参加活动。”
保安闻讯往这边走, 婶婶边哭边笑, 她举起手中的手机,“别欺负我们不懂事,我可是报了警的,”她冲着周边人群愈发大声地喊叫, “你们给评评理,这个叫袁丹果的女人在三年多以前, 从a市的医院里偷走了我侄女的尸首并带到火化场火化,在我们亲人未到场的情况下,她将骨灰带走,这算不算偷盗?我得让警察为我们作主。”
周围人一派哗然,大家互相窃窃私语。
“这是什么情况?”
“偷盗骨灰是要判刑的。”
“可任总的妻子犯得着偷谁的骨灰?还远在千里之外的a市?怕是这对夫妻在造谣吧?”
“三年多以前的事情?如果没记错的话, 是不是任总女儿去世……”
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入袁丹果的耳朵里, 她表情开始不淡定起来。
她眼睛瞪着汪郁的叔叔、婶婶, 想问, 但又担心当众惹人笑话,她忍了忍,没有答腔。
保安很快围拢过来,两人架着一个,架着叔叔和婶婶往外走。
几名警察就像是掐好时间一样, 恰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保安一见真有警察来,双手一松,站在了原地。
有警察在的地方,还轮不到保安大叔动粗。
袁丹果在看到穿制服的警察之时,脸色发暗,她再也憋不住,冲到汪郁的婶婶跟前,压低声音问,“你倒是说说,我偷了谁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