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2)

“那不就结了!”司琴轻哼一声,扭头便要走,芸香哪儿能让她就这么走了,连忙抢上前去,挡在她面前,终于将那话说了出来,“这不是给大小姐的,是给三小姐的!”

“三小姐?”司琴还待说话,被徐锦华一个眼神止住。

徐锦华缓缓转身,朝芸香一笑,“既然碰上了,就当是我和它有缘吧,就把我那份儿给三妹吧,想是不会叫三妹吃亏的。”

“这、这——”芸香一阵结舌,这哪儿能行啊,二小姐给她的三份东西,可是特别交代了,这托盘是要给三小姐的,怎么这就……

芸香还待要拦,便只听司琴冷下声音,道,“你这丫头,怎么这般纠缠不休,大小姐既说了要将自己那份给三小姐,你照做便是。便是三小姐问起来,也只能是得了便宜的。”若搁在往日,这话倒是不错。府中四位小姐,唯有徐锦华是嫡出,因而无论哪位小姐备礼,给她的都要比其他人多上一分,以示尊重。徐锦华愿用自己的那份与徐锦秋交换,说起来,还是徐锦秋占了便宜。

但这一次,徐锦瑟所备的东西,却是徐锦秋那份最为贵重。

芸香是看着徐锦瑟将东西分好放入匣中的,自然知道那两个匣子里的东西,论珍贵,加起来都及不上这托盘中的一半。

只这话如何能在大小姐面前说,那岂不是明摆着在说二小姐没将大小姐这嫡女看在眼里?芸香张了张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直急得面色涨红。

倒是徐锦华见她这窘迫模样,大发慈悲一般,对司琴道,“行了,瞧她急得那样儿,给她些赏钱,也省得让人觉得我为难二妹院里的丫鬟。”

司琴闻言,白了芸香一眼,从荷包中掏了几粒碎银出来,扔给她。那碎银打在她手中的匣子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这样儿来的赏钱她可不敢要,回头二小姐还不得觉着,她是为了赏钱才将原本给三小姐的东西给了大小姐?

芸香越想越觉得不妥,又要去拦,就见那雍容娴雅的大小姐,突地回头,瞪了她一眼。

没错,是瞪!

那一眼的狠厉,直看得芸香心里一突,简直以为自己面前不是那位美貌的大小姐,而是哪里来的凶神恶煞了!

但定睛再看,却恍惚是自己的错觉,大小姐还是那位大小姐。

只这一耽误,徐锦华已是带着司琴走了,要再追上去阻拦……冲撞了主子,便不是她一个丫鬟能担得下来得了。这一犹豫,徐锦华和司琴已经走远,再追不上了。

芸香跺了跺脚,只得按徐锦华所说,先将原给她那一份给了徐锦秋送去。

只她没有看到,在背转过身时,徐锦华那眼中闪过的浓重阴霾,竟似欲择人而噬一般。

***

待到回了昭云院,芸香跪倒便是一通哭诉,将司琴如何仗势欺人,大小姐如何硬是换走了三小姐那份儿东西,自己虽谨记二小姐的吩咐,奈何大小姐执意如此,自己如何再三阻拦,仍未能成都细细道来。

其间情意切切,加之哭诉泪流,直将徐锦华与司琴两人形容得面目可憎,连荷香听着都不由皱起眉头——往日,可没见大小姐这样儿啊?

待到徐锦瑟表示此事错不在她、并不怪罪后,芸香方才哭哭啼啼的退下了。待她一走,荷香便轻声道,“小姐,奴婢觉得芸香刚才那话——”

“你是觉得,她的话不可信?”徐锦瑟挑起眉头,见荷香点头,便道,“我也觉得她的话不可信,不过这没什么打紧。”

荷香不明所以,徐锦瑟却没继续解释,只低头,从妆匣中拿了一枚玉佩把玩,眼神却飘向了远方。

徐锦华所为,果不出她所料。她选在此时让人将东西送出去,为着就是碰上从正院中出来的徐锦华。而徐锦华果然没令她失望,硬是将东西强取了去,不枉费她专挑了芸香这尚不懂如何圆滑处事的小丫头来做此事。

芸香所述,虽有夸张,却该有大半属实,至少她便能确定,那托盘上的东西,只要徐锦华看到,必会想方设法拿到手中。

没错,如此直接强取确实不似徐锦华平日所谓,但她赌的便是徐锦华这份失态——毕竟,那托盘中的东西,全是她细心挑选出来的、上一世徐锦华的钟爱之物。

她便不信,徐锦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觊觎已久、甚至早就笃定了会是自己的东西,到了一个庶女的手中!

徐锦华垂头一笑,既然徐锦华如此配合,她便不用担心,她们做出的事情,无人承担后果了……

想必,很快,她便能见识到这位大姐、或者云姨娘,新的伎俩了——

第35章 将计

这一日夜间突降大雨,一夜之内,气温骤然下降,竟似一日便入了秋。各院都开始换下夏装,备上了早秋的衣裳。

荷香早早起来,收拾好秋装,才发现竟忙忘了时间,险些误了徐锦瑟起床的时辰。连忙回房,却发现徐锦瑟还躺在床上,满脸通红,额上遍是汗水。

荷香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试,入手的温度吓得她一个激灵,惊道,“小姐发烧了!”

徐锦瑟被这声音惊动,皱了皱眉头,有些茫然的张开眼睛,看向荷香。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什么时辰了?”

“快到辰时了。”荷香小心翼翼的凑到她跟前,“小姐,您发烧了,我去叫人请大夫?”

徐锦瑟有些吃力的摇摇头,朝荷香伸出手,“扶我起来。”

荷香连忙扶了她的手臂,将她从床上撑起。仅这一个动作,便觉入手的肌肤烫得吓人,不由劝道,“小姐,要不还是先请大夫来吧。”

徐锦瑟摇摇头,“不妨事,待请了安再看不迟。”魏氏身子刚刚大好,今天是恢复请安的头一天,于情于理她都得去才是。

何况……徐锦瑟微微敛目,兴许,正院那儿,正有人等着她呢。

徐锦瑟令荷香将自己的头发盘起,在鬓边垂下两绺,略微遮掩下发红的脸颊,又拿了些粉扑上,再沾了些口脂涂在略微干燥的唇上,总算将一脸病容遮掩了过去,这才收拾妥当,准备出门。

“也不知是怎么的了,昨个儿晚上还好好的,这一夜功夫,就烧成了这样。”荷香一边儿扶着她往外走,一边忧心忡忡的念叨,让刚从门外走来的墨莲听了个正着。

“怎么了?小姐发烧了?”墨莲一脸紧张的靠过来,探手就往徐锦瑟额头贴去,那入手的温度让她“哎哟”一声惊叫起来,“怎地烧得这样厉害?”

“没事。”徐锦瑟一低头,躲开她的手,对荷香道,“我突然想戴那对嵌金丁香耳坠了,你去找一找,等会儿回来我要戴的,先让墨莲陪我去正院吧,”又对墨莲道,“你陪我去给母亲请安。”

墨莲连声应是,又道,“小姐烧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去回了夫人,免了今日的请安?”

“不可。”徐锦瑟摇摇头,“我没什么事,你莫声张。”

墨莲心思一动,便知是因着魏氏刚刚恢复,这禁足后头一回的请安,徐锦瑟是断断不会缺席的,遂提议道,“要不,让荷香先请了大夫来?待小姐请安回来,大夫也该到了。”

这份儿揣测人心的机灵是荷香大大及不上的,前世正是看中这份伶俐,徐锦瑟才对她多有倚重,却不想最后她用着这份心思巴上了魏仲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