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1 / 2)

整个大乾朝,唯有他的眼瞳会是琥珀色!

徐锦瑟被惊得一抖,身上顿时无力,手肘被那人接个正着!那人只略施了个巧劲儿,徐锦瑟便感一阵酸麻从手肘泛出,险些叫出声来。

荷香猛地一窒,立时便想上前,徐锦瑟忙朝她摇头,让她不要过来。心思急剧转动起来——这安乐侯缘何在此,他又是为何而来,怎会突然挟持自己?不对,刚刚看他的意思,是有人在找他,那么现在,他是在躲人?此处距离承阳不不算太远,若按路途就算……那当日赏花会,她所看到的那人,的的确确便是安乐侯了?

徐锦瑟心中掠过这许多念头,实则不过一瞬之间,那晏庭曜不知自己身份已泄露,只冷哼一声,道,“莫要作妖。”

徐锦瑟看他,虽以布巾覆面,却仍能看出比一般人都要高挺的鼻梁,还有那比常人高出大半个脑袋的身高……越发肯定他的身份。

安乐侯晏庭曜……怎的这么个煞星叫她碰上了!徐锦瑟心中懊恼的同时,也稍稍放下了戒备。前世安乐侯虽名声不好,却从未为难过妇孺,甚至若不是当年那件恶行委实骇人听闻,某种程度上当说得上乐善好施。

人的眼睛骤遇光芒,会有瞬间不适。她原是打算趁着荷香点亮灯火之际,偷袭这人,趁机脱身。这庄子虽大,丫鬟仆妇所住之处却离她们住的主屋不远,只要能摆脱这人跑出屋去她们便能大声呼救。

但若此人是晏庭曜……徐锦瑟便只能打消这主意了。晏庭曜五岁便跟着名师学武,十五岁时便声名鹊起,罕有敌手了。不说她与荷香两个弱女子,便是叫来了仆妇帮忙,都不定能拦得住他。

也好在此人是晏庭曜,她们二人的性命当是无忧了。

徐锦瑟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头不由活泛起来,既然这晏庭曜不会要了她们性命,此时又显在躲避什么,与其再让他挟持,倒不若顺手帮他一把。

遂也不顾上揉一揉酸麻的手肘,上前道,“这位壮士,还请你躲好,勿要让身影被灯火映出。我与丫鬟自会将来人应付了。”

晏庭曜只低头看她,并未动作。

徐锦瑟指了指屋内侧那张床榻,“有劳,那下面可以藏身。”

这便是让他躲进床下?晏庭曜瞪着徐锦瑟,一时间竟有些弄不清这小姑娘的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

“哎哎,瞧你这般着急,想是找你的人很快便来了,再不躲可就露馅了!你这个头、再不掩饰一下都要映到窗户上了!”

晏庭曜不语,但浑身都散发出拒绝的气息。

见他这般,徐锦瑟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大着胆子,把他往床上一推,拉上了帷帐,低声道,“那你就先躲在这吧。”

说罢,也不管晏庭曜的反应,叫来荷香一阵耳语。

荷香听了,忍不住低声问,“这样行吗?”

见徐锦瑟点头,便也只得应了。

就在这时,窗外突地一声轻响,徐锦瑟与荷香对视一眼——来了!

第41章 挟恩

听到这声响,徐锦瑟一把拽下头上配饰,往镜前坐了。一头长发瀑布般散落下来,垂在背后。

荷香立即拿了篦子上前,做梳头状,同时口中说道,“小姐,这新头油的味道可真好。”

徐锦瑟微微一笑,“这当然,这头油是大哥从京城最有名的德馨斋捎来的,听说是这一季新出的,统共只有这么几盒。”

荷香便拿了那头油,细细往徐锦瑟发上搓了。烛火照耀下,俩人的身影映在窗上,玲珑有致,竟颇有几分写意画的味道。

帷幔内,晏庭曜蹲在床角,面无表情的听着。

那翻墙而来的黑衣人闻听此言,微微顿住了脚步。

徐锦瑟又道:“也不知母亲现今如何了,虽说只离开几日,我却有些想念她了。”

“小姐这头一次离家,也当是想念。好在过两天咱们便能去京城与府里人汇合了,到时自能见到夫人。”

“是呢,统共也没几日了。真想赶紧见到母亲。”徐锦瑟的声音犹如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姑娘般,“也能见见外祖母与外祖父,多年未见,不知他们可好。”

“安平侯府不是来了信,说可盼着小姐呢吗?还有安国公府,近日也捎信来,说国公夫人正等着咱们呢。”

闻听此言,门外的黑衣人与帷幔内的晏庭曜同时一愣。

“说得也是,”徐锦瑟的声音愉悦起来,“想到马上能见到祖母和外祖父母,我倒有些期待了。”

晏庭曜的耳朵动了一动,徐锦瑟与荷香的对话看似闲谈,实则是在无意间点明自己“安国公府”与“安平侯府”的出身,又言及自己不久便要去到京城,面见两府家人。

安国公府与安平侯府,便是在京城,也是不容忽视的权贵之家了。更不要提安国公世子的大女儿年初被接入宫中,此刻已封了淑妃,圣眷正浓。

如此出身的女孩子,若在此处出了事,必定是桩大事。如此一来,无论谁要动她,都要先掂量下她背后安国公府与安平侯府的势力。

这个女孩子……

晏庭曜隔着帷幔,看着徐锦瑟被灯火映得有些模糊的身影。年轻的女孩子散着头发,身后的侍女正拿了篦子细细梳理……

晏庭曜此刻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处女子的闺房之中,不由心头一动,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视线。

徐锦瑟的身份显然也令那门外之人产生了顾虑。那些微琐碎的声响停了一停。

徐锦瑟又道:“这大晚上的,也不要梳什么繁复的发式了,将那翡翠白玉珠花儿拿来给我试一试。”

荷香从妆匣中拿出一物,在徐锦瑟头上比了比,道:“小姐今日好闲情,这珠花儿打从国公夫人送来后,您就一直爱惜的不行,上次的宴会都没舍得带呢。”

“你这丫头懂什么。”徐锦瑟嗔道:“这御赐之物,哪是那么容易带出去的,我也只敢在屋里头带着试试,若带了出去……有半点儿损毁,可就是大事了。”

御赐之物!此言一出,门外之人更是忌惮。

恰在此时,去另处探查的人悄悄摸了过来,示意未有发现。那人看了一眼徐锦瑟屋子的方向,窗上正映出那两个少女纤细的身影。尤其坐着的那位,仅是影子,也能看出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娴静,显是大家闺秀。

故寻思,如此名门闺秀,身份贵重,既不好贸然惊动,又不能轻下杀手,且也不可能窝藏一个陌生男子在屋里。贸然探查反容易得不偿失。

遂与同伴比了个手势,两人去了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