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1 / 2)

两人将酒杯一倒,相视而笑起来。

徐丘松只觉困扰自己多日的问题得了解决,这酒,喝得便更欢畅了。

喝到酣处时,云贺突地站起身来,道:“巧了,徐兄,我似见到那魏家侄儿来了,你且稍等,待我为你们引见引见。”这一番把酒言欢,两人言辞间,已然称兄道弟起来。

徐丘松正值为银钱棘手之时,断没不应之理。云贺便站起身来,须臾,从门外拉进来个年轻人。

徐丘松抬眼望去,只见这是个翩翩儿郎,举止温文有礼,还带着些许书卷之气,全不似出身商户。

这人走到近前,朝他一揖到底,方才道:“小可魏仲棋,见过徐大人。”

***

这一日,徐丘松醉醺醺的回府,胸中是一片踌躇满志,仿佛已经见到自己与魏家搭上线后,赚的盆满钵满的将来。

酒桌之上,魏仲棋就许诺将魏家绸缎生意的利予他几分,所求不过是叫徐锦瑟将来入朝华长公主府鲜花时,带上一魏家女同去。

这等小事,简单得直如天上掉银子一般,徐丘松当下便应了下来。

此时想到,于自己而言轻而易举之事,魏家若无人牵线搭桥,是这辈子都做不到将魏家女孩带入公主府的,一时优越感顿生,嘿嘿笑了起来。

曲姨娘此时正从丫鬟手中接了温热的帕子给他擦脸,此时听得这笑声颇有几分憨意,不由嗔道:“老爷这是想到什么好事情了?”

“好事情……天、天大的,好事情……”徐丘松舌头发木,说话都不大利索。

他双手扳过曲姨娘的脸,辨识了好一会儿,才突地认出她是谁一般,猛地推开她!

“走!走!你这个不知轻重的东西!败家玩意儿,要不是你、要不是你!给我滚!”酒意将他心中愤懑无限扩大,徐丘松说着,竟一脚朝曲姨娘踹去,将她踹得一个踉跄,吼道:“滚——”

曲姨娘不由花容失色。

见她不动,徐丘松更是怒上心头,竟猛地站起,将她推搡出门,大吼,“滚、给我滚得远远的!”

曲姨娘连忙跌跌撞撞的跑了。

徐丘松尤不解气,将屋里东西乱砸一气,还将屋里的丫头婆子都赶出门去!站在门口大吼——“都给我走!都给我走!”

待到将人统统轰走后,才喃喃道,“一个个的,都居心叵测的、居心叵测的……”

这一下,竟将周围之人赶得精光。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黑暗中,一直躲在角落处注视着这一切的那双眼睛中,遽然闪过一道亮光!

***

徐锦瑟听闻徐丘松酒醉回府,却是与那云贺喝成了这样,不由有些疑惑。

徐丘松虽纳了云姨娘为妾,对云家却一直有些看不上,也从未当过正经亲戚对待,怎地会与云贺把酒言欢起来?又不是后世、云家水涨船高之后,徐丘松才一改对云家的冷淡,就差没如对安平侯府般重视了。

这云家二爷说是上京送礼,这么些时日却未回返,一直待在京城,不知有何事情,是否与他向云姨娘求财之事有关?

还有那魏仲棋,出现得如此突兀,是否又与云家有关呢?

徐锦瑟想得头都痛了,却还是摸不着什么线索,只得暂且搁下,先看着云姨娘这边。

却说云姨娘自查出有孕后,身子一直略有不适。虽说去拜过子孙娘娘后有了好转,那安胎补药却也是终日不断的喝着了。

徐锦瑟瞧着,每天好几蛊药汤子下肚,有没有效不知道,人却是看着面色红润、精神许多。心中不由有了个念头,叫来荷香嘱托几句。

荷香只点了点头,便拿了一篮子布帛,去找那看门的婆子闲聊。

没得几日,雪芝在院中打扫时,就见着两个婆子高声谈论着经过。

自玉佛寺那日后,她便彻底失了宠。她的证词险些将徐锦秋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不止曲姨娘不待见她,徐锦秋更是恨不得她死!

但这丫头是她亲口从徐锦瑟手上抢来的,如此弃了又不甘心,只安排雪芝去做那洒扫洗衣的粗活,一应衣裳首饰统统没收,只留下那最破最烂的给她,没几天便将个俏丫头折磨得憔悴起来。

雪芝此时穿着打着补丁的破衣,自觉没脸见人,下意识的便藏在了树后。

两个婆子从此处经过,正议论着家里的主子,说着说着便说到了怀有身孕的云姨娘,现下除了夫人以外,府中数这位双身子的姨娘娇贵了。

“你可不知,云姨娘的补药里头,什么稀罕物儿都有,不光于子嗣有利,对着人呐,也是大补啊!”

“有什么大补的?总归不过人参燕窝嘛。”另一个婆子没好气的道,“咱们家老爷好歹是国公府出身,这些好东西你都没见过?”

“那哪儿能呐,要是这么些平常物,哪还值得说道。”那婆子说着,四下张望张望一番,才低声道:“我听说呐,这补药里头,可有那罕见的冰莲。便是常人吃了,都能驻颜延寿呢。”

“哎哟,这可是下了大本钱啊。”另一个婆子惊呼起来,“这冰莲可比黄金都贵了吧!”

“可不是嘛,要不说,老爷心疼云姨娘呢。这可算老来子了,也难为云姨娘老蚌生珠了。”

“唉,若能喝上一碗,我老婆子说不定也能多活十年呢!”那婆子很是羡慕道。

“那可是主子的东西,你便是有那心,也没那命呢!”另一个婆子用手肘怼了怼她,两人一时哄笑起来。

待到她们走后,雪芝方从树后走出。她低头看着手上的血泡、褴褛的裙摆,眼中突地闪过一丝狠意。

第96章 不安

自与魏家搭上线,徐丘松这银钱之危算是解了大半。

前几日,魏家送了这一季的利来,丰厚到叫国公府出身的徐丘松都有些吃惊——皇商之家的家底,果真不一般。

但转念一想,魏家银钱再多,想要送魏家女去见朝华长公主,还不是要倚靠自己?商人毕竟是低贱之身,想要攀上这通天之道,还得向自己俯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