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2 / 2)

唐秋正手指刚一搭上魏氏手腕,眉头便忍不住一跳。不过片刻,他便放下魏氏手腕,重又坐回安嘉公主身畔,按住公主手腕。

这一番举动着实叫人摸不着头脑,安平郡主与徐锦瑟对望一眼,却都不敢出声扰了他。

而此刻,唐秋正心中也是骇然无比!

魏氏昏倒之时,他心中便模糊浮现了什么,这才放下安嘉公主去给魏氏把脉。不想两厢对照之下,竟有个骇人的发现!

这一下,连唐秋正都不禁悚然。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魏氏,才取出银针,在安嘉公主身上施了几针。众人便见公主面上的青紫便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不过片刻,竟咳了几声,醒转过来。

“安嘉姐姐!”安平郡主立即冲了上去。

侍女们也立即围了过去,徐锦瑟却无暇去看,只因唐秋正救醒安嘉公主后,便径直来到魏氏身边,依旧是取了银针,缓缓刺入穴位。

徐锦瑟注意到,唐秋此时施针的位置,竟与方才在安嘉公主身上时颇为类似——这、这代表了什么?

徐锦瑟心中一沉,恍惚间,自唐秋正凝重的面色上似乎看出了什么。

只片刻间,魏氏幽幽醒转,她便再顾不得其他,忙垂头唤道:“母亲!”

魏氏迷蒙间看了她一眼,还未待说话,突地喉间一甜,便是一口鲜血吐出。

徐锦瑟猛地瞪大眼睛,惊道:“唐大夫!”

“莫慌,这口毒血吐出来,对夫人的身体反有好处。”唐秋正道。

“毒血!?”徐锦瑟这才发现,魏氏吐出那口血竟是骇人的紫黑色。

“毒血?哪里来的毒?”安平郡主闻言,再坐不住,一个箭步走到唐秋正身边,“唐院正,你是说我这帐中有毒?”情急之下,竟连从的称呼都叫出来了。

“非是郡主帐中有毒,而是公主与夫人身上早有毒素,遇上了帐中某物,激发了毒性,才至于此。”

“母亲身上早有毒素?”

“安嘉姐姐身上早有毒素?”

徐锦瑟与安平郡主异口同声道。二人对看一眼,正要发问,却听安嘉公主的声音柔柔响起:“唐大夫可是确定?太医院每月都为本宫请平安脉,并未有人发觉什么毒素。”

安嘉公主在侍女搀扶下缓缓起身,靠坐塌上。

唐秋正长叹一声,“老夫原也不甚确定,是这位魏夫人的症状,证实了我的猜测。”

唐秋正先前曾为魏氏诊治,不久前又重新把过脉,无论哪次,得出的结果都是魏氏病症乃是从前落下的病根导致,只能小心调养。而除了调养结果不尽如人意外,也并无甚异常。

可刚刚魏氏突然昏厥,面色发青、嘴唇发紫,分明便是中毒之兆!唐秋正为安嘉公主诊脉时便觉公主症状极似中毒,只尚不敢断定。可刚刚再次为魏氏把脉,却发现原本只是身体虚弱的脉象,变成了中毒之兆!

且魏氏与安嘉公主脉象极为相似,只魏氏中毒该是许久之前,此时症状便比公主严重许多。加之不久前,魏氏脉象尚无中毒之兆,如此一来,便只能猜测,她与安嘉公主体内早有毒素存留,只不知为何,那毒素潜伏甚深、无法察觉。

安平郡主帐内应有某物,与这毒素产生了反应,才叫二人突然厥倒,出现了明显的中毒之症!如此,确定了缘由,正可对症施针。

唐秋正深知今日若开了口,便会搅进皇家阴私之中。可魏氏这般状况,若不及时施针、恐有性命之忧。

他既未犹豫,将安嘉公主与魏氏救醒,这番缘由,便也无需隐瞒众人。

随着唐秋正将自己的猜测一一道出,徐锦瑟、安平郡主和安嘉公主的面色均是凝重起来。倒是唐秋正说到魏氏与安嘉公主症状极为类似之时,突地愣了一愣,道:“公主与夫人身上的症状,老夫倒像在哪里见过……”

第192章 疑云

唐秋正捻着胡子道:“公主此前,可觉身体有何异常?”

安嘉公主皱眉道:“并无甚异常,只是较先前易累,天气变化时,时有咳嗽。自从我……体质便有些虚寒,太医也说需要调养些时日。”

唐秋正点了点头,“如此看来,此毒甚是隐蔽。它一点一滴侵蚀公主的身子,外现出来,却是因为公主身体虚弱导致体质变弱。这与魏夫人的症状,倒是极为相似。”

“唐大夫可知这是何种毒素?如何中的?母亲自生下我后便伤了身子,此后身体一直不好,难道是因为这毒?”徐锦瑟再忍不住问道。

“这种毒素老夫闻所未闻,想不是我大乾产物。魏夫人确实伤过身子,只……这些年总是调养不好,该是有这毒的缘故。”唐秋正想起自己为魏氏所开的药方,若按时服用,魏氏的身子现在该大有起色。可他先前为魏氏把脉时,却发现起效甚微。先还以为是魏氏体质之故,如今想来,该是这毒药作祟。

“公主在这帐中昏厥,魏夫人也是在这里倒下,这帐中,定有能与这毒相冲之物!”唐秋正再次说到。

安平郡主忙问道:“是有东西加剧了安嘉姐姐与魏淑人体内的毒素,才叫她们昏倒的吗?”

“非也。”唐秋正摇头,“这东西激发了她们身上毒素,却也正是这样,才叫原本暗暗潜伏在她们身体中的毒暴露了出来。”

“是什么东西呢?”安平郡主环顾四周,这帐篷中都是些日常使用之物,并无甚稀奇。

除了……

她的视线一动,正对上桌上的千年吉!安平郡主突然想到,安嘉公主正是嗅了千年吉后昏倒在地的!

安平郡主快步走至案边,抄起千年吉,捧至唐秋正身畔,“唐大夫,你看,可是此物?”

唐秋正拈了花叶细细对照,就见安嘉公主面上一道红晕闪过,忙取了银针连施几针,才将公主身上的症状按了下去。

“正是此物!”唐秋正接过花盆,面上竟隐隐有喜色。

徐锦瑟未料今日这番惊魂,起因竟是自己送出的这盆千年吉,忍不住问道:“可是、可是这花对公主有妨害?”

“正是相反!这花可算救了公主与夫人一命!”唐秋正道:“这花该与那毒相克,才会生出这般效果。否则,依魏夫人的症状推断,此毒该会叫人逐渐虚弱,直至药石罔效。”

唐秋正的话叫安嘉公主瞪大了眼睛,也叫徐锦瑟握紧了魏氏的手。反是魏氏最先冷静下来,问道:“唐大夫,我这身子一向不好,最严重的时候几乎以为就要那么去了。可近些时日却是逐渐好转,比从前好得多了。”

唐秋正道:“若老夫没有猜错,这般隐蔽的毒素,每次所下剂量必须控制到极小,且要连续多次投毒,才能叫夫人身子多年来逐渐虚弱。夫人这般,与其说逐渐康复,倒更像是那投毒之人近期停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