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里钻出来,白牡嵘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看着天边的亮色,她被水泡的有点冷。再在这水里泡一会儿,她非得低温症不可。
“找不到了,先上岸吧,太冷了。”宇文玠一直跟在她后面没有,见她停下,他也跟着停了下来。
“这易钟南回了鹭阙坞,接下来我没准儿就得遭到白家的攻击。”往岸边游,白牡嵘一边说道。
“为何如此笃定?”可能她在白家算不得一个重要的棋子,但眼下这时局,白家根本没必要在她身上多浪费精力。
“你那是没看见易钟南上船之后的小眼神儿,明摆着就是一副在打主意的样子,看到了船舱里首富和那些伙计,他也一直在活动手指头在计算。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打主意的时候故作镇定,肠子绕成了几百个弯儿,自以为聪明。”从易钟南看到她活着的时候,那极力隐藏起来的表情,她问他这身体的母亲,他都避而不答,都有很大的问题。
“你是白家的人,也的确更了解白家内部的情况。”游到了岸边浅处,两个人站起身来,一身的水,身体也跟着沉重起来。
“说实话,我不了解。”挪到没有水的地方,白牡嵘抖了抖身体,但这些水也不会因着她抖动而全部消失。
“若早知你对白家是抱着敌意的,这期间本王也无需一直观望他们了。”在岸边干燥的地方停下,宇文玠扭头看向她,晨光之中,她脸色苍白,头发里的水顺着她的脸往下流。
“小王爷是一直顾及我的面子么?没想到,我这前妻在你这儿还挺有地位的。”坐在石头上,白牡嵘拧了拧袍子下摆的水,但根本拧不干。
“接下来也不用顾及了。”也跟着坐下,宇文玠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都粘在身上,湿冷又黏糊糊。
“嗯,你根本不用顾及。冷不冷?你说你这么个娇贵的体质,你非得跟着我干嘛?”抬手在他肩膀上摸了摸,衣服冰凉的。就他这体质,在水里泡一下,非得又不舒服不可。
看着她,宇文玠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的确是很冷。”
看他那样儿,白牡嵘不由笑了一声,随后敞开双臂,“来,白姐抱抱,给你取暖。”
宇文玠弯起唇角,虽是弧度不大,却是能看出他在笑。只不过,这张脸不是他的脸,无法看到他笑起来像奶糖一样甜的模样了。
静默了片刻,接下来宇文玠还真的过来了,抱住了她的身体,下巴也搁置在她的肩膀上。
笑意不变,他感受了下,“的确有些热度。”
倒是没想这小子还真敢抱上来,白牡嵘张开的双臂持续了一会儿,然后收起来也抱住了他。
“前夫,你是不是还对白姐仍旧抱有留恋啊?”让他抱他还真抱,不符合他的人设。
“若追根究底,你伪造的那个东西根本就不作数。第一张休书无影无踪,本王也没有给你出妻文书,你仍旧是本王的王妃。”视线并无焦点,他抱着她,一边静静叙述。
缓缓地眨眼,白牡嵘消化了一会儿他的话,随即双手按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推,谁想到居然没推动他分毫。
这小子收紧了力气,然后身体还向后撑直,她也被他抱着倾斜过去,她整个人就栽在他怀里,完全一副投怀送抱的模样。
“宇文玠,以现在的时局,你说这些完全可有可无。什么婚约,什么休书,都不算什么。我也根本不在意这些,就算你仍扬言我是你老婆,可是我不会承认的。但是,你眼下这般抱着我,你是不是要发情啊?”说着话,她后仰头,身体虽是被他禁锢,但头还是自由的。
仰着头,她也看到了他的脸,那眼睛水汪汪的,像两颗宝石嵌在眼眶里一样。
他也不说话,只是这样看着她,能想象得出如果换成了他本来的脸会是什么模样,必然十分惹人怜,让人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