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万一她没搞定校友的麻烦,那才是白白给自己惹麻烦。
皂荚肯定,她什么都没买——
毕竟她都穷途末路成吃窝边草的兔子了。
她从小亲缘淡薄,虽然乡亲们对她不错,但总不是自己家的人,犯不着给她寄东西——
就算是寄,也会提前给她打电话。
皂荚掂掂手里的包裹,注入包裹探查灵力在碰到其中的物品时便没了踪迹——
她顺手从自己桌上拿了把剪刀,直接划开了。
里面是一封信、一份合同、以及一个牌位。
——皂荚浑身一震。
思甜听着身后快递拆着拆着就没了动静,扭头朝皂荚看去——
然而她已经看不见皂荚了。
皂荚整个人被浓郁的雾气包裹住,透出一股诡异的阴沉之气。
思甜下意识攒紧了手中的钱包,护身符上突然传出来的暖意让她心神一定。她快速从钱包里将两个护身符又翻了出来,一手拿着一个,另一个直接对准皂夹扔了出去——
明黄色的护身符在半空中像是被什么吸引了,直接落到雾气中央——
——砰。
小团火光在中间炸了开,但又飞快地被雾气淹没。
思甜一惊,连忙道:“皂荚?!”
隔了约莫半分钟,雾气中央才传来皂荚的声音:“我没事。”
之后似乎是为了应和她的话,须臾之间原本漆黑如墨的浓雾撤的一干二净。
如果不是半空中缓缓飘荡的符灰,思甜还以为自己刚刚产生了幻觉。
皂荚摸着自己手上的翡翠手串,看着这一脸忧色的思甜:“没事了。”
思甜:“真的?”
“嗯。”皂荚抬起戴着翡翠手串那只手,“刚刚是法器出了点问题。”
她搓搓空中的符灰:“一会儿我再给你一张。”
思甜见她神色不豫:“那你早点休息,我先出去吃饭了。”
皂荚:“好。”
她没骗思甜,看到老头子灵位的瞬间她失了方寸,手上的手串瞬间反噬——
如果不是思甜误打误撞用符纸惊醒了她,她怕还要困在雾中好一会儿。
皂荚深深地看了牌位一眼,这不知道是多少年留下来的古董,牌位上的墨已经没有了光泽,边角之处也有了些微的罅隙,上面用汉隶工工整整的写着魏伯阳三字。
古朴大气,入木三分。
皂荚将它恭恭敬敬地放到桌上,拆开了信。
信上的字是老头子的,用上好的笔墨写出来,是说不出来的潇洒恣意——
“闺女,我要找个地方养老了。
别找我,你找不到的。
没什么留给你的,这铺子是我这辈子的棺材本儿,你好好经营。
你学了我的法术,继承了我的衣钵,便是我派唯一的传人。
赚点儿钱,让我和祖师爷能在地府过个好日子。
黄元宝。”
下面是落款日期,距快递上的收件时间相差十天。
皂荚心里不是滋味。
老头子说他要走了。
从老头子失踪,她用尽办法都不能寻到他踪迹开始,她心头隐隐约约有不好的想法,但在消息来之前,总是有侥幸心理的。
她当下也不管不顾了,从床下拖出个被烧得漆黑的铁盆,从抽屉里翻出一堆金箔纸和香烛,用火柴划燃——
青烟袅袅升起,皂荚将一张剪好的小纸人弹到烟上——
原本垂直向上的香火像被什么吸引着,半途中拐了个弯儿,通通没入到纸人上。轻飘飘的纸人肉眼可见的涨了起来,待到最后一丝金箔燃尽,纸人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将半空中的烟气席卷一空,自行从空中落下,直直站在了地板上——
向皂荚作了个揖。
“不知皂荚姑娘唤杂家来,有何吩咐?”
大概穷的叮当响的皂荚算是阴差半个金主,阴差对皂荚向来还是很恭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