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评委瞅着夏盈光柔和美好的侧脸,突然道:“我好像见过她。”
“对!对了!上个月我去看了俄罗斯海顿弦乐队的演奏——”
第36章
“不错, 原来这还是个小艺术家啊!”
这大大地提高了器乐考试评委们对夏盈光的印象分。
考试一共两天, 头天的面试结束, 第二天笔试, 考乐理。夏盈光学别的不成,学这些挺快的,多次模拟出来的成绩都过了线十几分、二十分。
接下来, 只要再等一个月就能出成绩了。
音乐艺考一过, 等待夏盈光的是明年六月的高考。李寅其实想跟夏盈光说,其实不去考这个试也没什么关系。既然夏盈光喜欢学习,那送她进南城艺术学院学音乐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根本无需正式的录取通知书, 也能像普通学生那样上课——只不过拿不到毕业证书罢了。
但李寅看夏盈光一副学习得乐在其中,并不觉得枯燥痛苦, 反倒兴致勃勃、沉浸其中, 就没给她那么说。
他听夏盈光的家教说:“她学东西有点慢,但是能教明白,可坏就坏在什么?过几天再问她, 她可能一下子就想不起来了!”
对家教老师而言, 夏盈光肯定不算是聪明学生,但有些学生聪明, 但这些学生不听课、不用功, 能有什么用?而夏盈光虽然在学文化课上没什么天赋, 但她勤奋, 能吃苦, 整天都在学。
李寅见她这么痴迷,也不太明白是为什么。
他并不知道,这学习的权利,是夏盈光毕生的梦想,自然是拼了命地去学、去吸纳知识,去融入社会。
夏盈光在学习,李寅也不闲着,每逢年底,是他一年当中最忙的时候。
他忙得无暇顾及处理夏聪毅那种小虾米,因为夏聪毅的妻子李琦,毕竟是姓李,他的最好做法不是自己出面,他再不顾名声,也不能对“自家人”出手,所以只能换一种方式去打击夏聪毅的公司。
他知道汪海最近的日子不好过,三番五次给自己打电话,他都给拒了,不过他的亲家夏聪毅倒是对他好,不仅让儿子跟汪海那个交际花女儿办了婚礼,还给他拿了一百万——但也不够解燃眉之急。
汪海能怎么办?他第一是听女儿的,让女儿嫁给夏凯飞,通过夏凯飞接触到夏盈光,再吹李寅的耳边风。第二,他也在通过夏聪毅的关系,想让他为自己牵线,让夏聪毅去给自己说些好话,好让李寅出钱融资,帮助他脱离险境。
夏聪毅拉不下这个脸,而且李寅实在太忙,电话过去,十有八/九都是秘书接听的,说他在开会。
他忙到了什么地步?
他甚至有好一阵腾不出空去夏盈光那里!打电话到家里,他问林妮:“她今天都做了什么?”
林妮就道:“还是老样子,上课、弹钢琴,现在在浴缸里泡着背英语呢……”
“就这些了?”
“不过,吃晚餐的时候夏小姐还问我您什么时候来呢。”林妮听出了李寅的意思。
实际上夏盈光一个人过的很高兴,既快乐又充实,有没有李寅,对她来说根本没有区别,一个人很自在。林妮觉得夏盈光还是孩子心性,家长不在家就玩疯了,但她当然不可能这么跟李寅说。
李寅听见林妮说夏盈光念自己、想自己了,声音里多出了一点笑来:“等她洗了出来,让她接电话。”他说着也没挂电话,就保持着通话,放在一旁。
这个点,他的私人电话不会有人打,另一个工作电话倒是时不时响个铃。
林妮怕穿帮,她操心得多,等夏盈光洗了出来,她先是嘱咐了几句:“夏小姐,先生让您跟他说会话,您在电话里记得说想他了。他是大忙人、您不说想他,久而久之,他也把你忘了。”
夏盈光打电话说不出这样的漂亮话来,要说想李寅……她似乎也没怎么想,也不是一点也没有,但并不强烈,或者说她没什么时间去想他,她要想的事情多着呢,一道阅读理解题,她得理解半天时间,哪有时间去想李寅?
她坐到床上去,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机,试探性地“喂”了一声。
李寅开着免提,夏盈光一出声,那声音里带着湿润的水汽,一听就是刚洗完澡出来。
“盈光,刚洗完澡,头发吹没有?”
夏盈光头上包着干发帽,一小缕发丝渗透出的水冰冷地滑到衣服里:“还没有吹,等一下去。”
李寅又问了她今天做了什么,学了什么新东西。
夏盈光回答完了,心里一直在踯躅着,不知道怎么说出“我想你了”这句话,觉得难为情。
李寅也是在等这样一句话贴心话,结果坐等右等,就是没听见,只好自己问道:“盈光,想叔叔没有?”
夏盈光磕巴了一下:“想、想了……”
“乖乖,叔叔也想你。”李寅终于循循善诱地套出了想听的话,心里也舒坦了,不知为何,就是想听这句话。
电话挂了,夏盈光头发已是半干,她一个拙于言辞的人,竟然不知不觉跟李寅讲了这么久的电话,实在是不可思议。她在头发上抹了精油再吹干,关了灯、闭上双眼睡在床上时,心里竟真的开始想李寅了。
不过,夏盈光这样的平静时光没有维持多久,就让一位不速之客打破了。
汪子琳自己开车,开到小区门口就不让她进去了,她提着车上大包小包的礼品下车,步行走进环岛绿洲小区。
她嫁给夏凯飞后,终于知道了这个家庭的一些秘密,比如之前夏凯飞一直不愿意提起的夏盈光,还有夏盈光为什么跟了李寅……这些夏凯飞不肯说,但李琦就对汪子琳这个儿媳妇说了。
“盈光是我们收养的女儿,但是养了那么多年都没养熟。这不,凯飞他表舅看上了她,我们一开始可不肯,怕别人说闲话啊。但她执意要跟李寅走,白眼狼一个,走了就再也没回来了,把我们一家全给拉黑了,撇清关系!不肯联系!”
汪子琳信了大半,有些瞠目结舌地道:“她、她怎么这么……”
李琦瞥她一眼:“下`贱?”
汪子琳心想她岂止是下`贱,但她不敢在婆婆面前表现过于粗俗,摇摇头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她有些忘恩负义……唉,对待好心收养的她的家人,怎么如此冷漠无情?这也太……她怎么没想过,当初要是没有爸妈你们收养她,她现在会做什么?哪里有机会过着千金大小姐一样的生活?”
李琦似乎早已将李寅拉了夏聪毅公司那把的“报酬”给忘光了,也叹声道:“她天生就那样,冷漠得很,过上了好日子也不晓得报答我们!”
汪子琳眼珠子转了转,心里生出个主意来:“妈,你有没有想过……去找她?”
“去找她?”李琦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