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陆景琛站在一旁打电话,神情严峻冷漠,叶薇然和江澈赶过来时,听到的便是他对云浅的处处维护。
“对,若是稍微有一点点信息曝光在你们杂志社,必须给我想办法压下来。”
不管是杂志社还是网络,他方方面都考虑到了,势必要将云浅的这件事不惜一切代价的压下去。
江澈走过去汇报工作,“二少,摄影棚的后续工作都做好了,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陆景琛终于消停了会儿,他目光冷然的看向杵在一旁的叶薇然,话却是对江澈说的,“云浅是怎么受伤的?”
叶薇然淡色的唇瓣微微颤了两下,陆景琛的话明显就是对她的怀疑,工作的时候她对云浅的拍摄处处不满意,所有人都以为云浅受伤是因为她的刁难吧。
“有没有查清楚原因?”陆景琛又问,眸光犀利。
江澈耸耸肩,“应该是她自己没专心。”
叶薇然实在不想待在这儿,静谧的空气里压抑得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无法接受前些日子和自己说要结婚的男人,此时对另外一个女人关怀备至,更让她受不了的是,他那什么眼神,好像害云浅受伤的人是她一样。
所有人都可以误会她,但是他不可以,明明他们一起来探讨的,云浅的照片拍得不好是事实啊。
或许,在他心里她就是罪魁祸首,什么样的解释都是没用的。
之前她在摄影棚可一直都在挑云浅的刺,受伤的主要原因也确实是云浅精神不怎么好,这件事是她考虑不周,没想到自己的催促会给云浅带来那么大的压力。
现在出了这事,叶薇然比任何人都着急,发布会的事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拿出来和陆景琛说,只能在男人杀人的眼神中静静等云浅出来。
偶尔男人的电话铃声会扰乱医院的宁静,他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去接,基本上都是关于云浅的工作安排,后期的工作都被陆景琛挡了下来。
医院为避免消息暴露出去,不便有太多人留在这里。云浅经纪人赶来时,医院的空道内只要叶薇然和陆景琛,他们彼此各站一方,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叶小姐,这下你高兴了么,现在浅浅受了伤,损失的是谁,你弄清楚了么?”经纪人一过来,将所有的矛头指向叶薇然。
叶薇然深吸口气,她想开口为自己辩驳,然而男人却抢先了一步。
“你先去办事,这里的一切交给我。”他的语气极轻,甚至带了丝沙哑的性感,听的人却不敢不从。
“陆先生,请你一定要为浅浅做主,她的事业刚刚起来,不能就这样毁了。”经纪人说这话的时候,仇视的目光放在叶薇然身上。
陆景琛疲惫的点点头,朝经纪人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站住!”沉默良久的叶薇然终于开了口,她受不了这样的委屈,不管人家存在什么样的想法她都必须把该说说出来。
这种替死鬼她受够了。
这话一出,经纪人顿住,陆景琛也朝叶薇然看去。
叶薇然挺直身躯,她缓慢走到经纪人面前,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有名为坚强的东西流露出来,她神情冷厉,“以后请你不要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受伤的人是云浅不是你,你没资格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云浅受伤,我当然知道损失的是谁,你以为我那么蠢,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她故意出事么?”
经纪人怔了怔,正准备出口反驳,身后响起的男音让她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行了,去办事。”
医院内很快又恢复气气沉沉般的宁静,云浅还没有出来,叶薇然觉得自己在这样下去必然会疯,她心里装了太多的事。
终于,她忍不住先开了口,“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针对她。”
男人抬眼瞧向她,态度冷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她已经受伤了。”
叶薇然的心却是一紧,莫名的发闷,为他这句话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是啊,云浅已经受伤了,再多的解释都是无用的。或许,在这个男人心里云浅受伤的原因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女人还在手术室没出来,彻底乱了他的心。
叶薇然看向他,彼此视线交错,男人的眸底像是有什么阴暗的东西涌出来,带着股子戾气,蓦然冷掉了她的决心。
“我还有事先走了,这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有你陪着就够了。”丢下这一句,叶薇然转身离开。
“叶薇然!”陆景琛清冷的声线回荡在医院的廊道里,叶薇然顿了下没有犹豫太久按下了电梯。
陆景琛叫住她其实想解释,后来一想觉得不对劲,他为什么要解释,最终后面的话被他卡在了喉间,到底什么都没说,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两人好不容易靠近的距离再一次拉开。
云浅不能出事,不仅仅曾经和他好过,而是她的身份特殊,到时候陆晚馨知道还不得对他哭天喊地,阮家那边他也没办法交差。云浅是江城阮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女,这层身份知晓的人很少,要是真出了事还是有些棘手的,他是怕叶薇然惹祸上身。
陆景琛一向一意孤行惯了,解释对于他来说就是个笑话,他从来都不屑这样做。
叶薇然从医院出来已是深夜,这些日子她还住在酒店,叶家她是可以回去的,不过现在是她不想回去,只因她没有太多精力陪那家人演戏。
这个项目费了她太多的心血,即便到了这一步,叶薇然还是没想过放弃。既然所有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她就偏偏不如他们的愿,没有云浅,发布会她照样能办起来。
凌晨两点,kv会所。
形形色色的男女跟着音乐的节奏在舞池中央摇头晃脑,女人的动作处处充满挑逗,*时,尖叫声四起,激情沸腾。
叶薇然坐在最角落,她向来不喜欢这种热闹疯癫的场合,可今晚她就是不想太安静,看着那群疯狂跳舞的人,嘴里喝着最烈的酒,没一会儿,视线就开始模糊不清。
她向来把持有度,哪怕到了这一刻心情烦躁得厉害,叶薇然还是保持该有的清醒。
林暖夏找了好半天才在最昏暗的角落找到喝得醉醺醺的她,找了两个服务员将叶薇然从会所内抗出来,两人顺利坐上车之后,她才发问,“薇然,发生了什么事?”
林暖夏自跟在叶薇然身边就没看到她为了某件事喝醉过,她是个很清醒理智的女人,无论什么事情上都能想得很开。
“没事,就是想感受感受这种气氛。”叶薇然的身子摇摆不定,头脑却清醒得很,身体的重量几乎全部倚靠在林暖夏身上。
酒真的是个好东西,最起码她觉得现在心里好受些,所有的痛苦都集聚在了身体上,哪儿都疼。
林暖夏面露狐疑,“是不是发布会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