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这样,让我想起上学时候的你。”对未来充满信心,无限希望,无限潜力。
“结婚后我就变了是吗?”薛琳苦笑了一下,曹雪芹说女人结婚之后就从珍珠变成了鱼眼珠,呵,谁经历了那么多的折磨和挫折,明知婚姻已死,枕边人没有任何希望,都会变得黯淡无光的。
区别是过去的女人只能指望夫荣妻贵,像月亮一样用别人的光来让自己闪亮,现代的女人只要足够勇敢,再加上一点运气,就能自己发光发亮,比太阳还要光芒万丈,可惜上辈子她想清楚这一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没怎么听你说过结婚后的事?”
“我妈应该对所有的亲朋邻居广告过好几次了吧。”离婚前后,为了争取舆论,薛妈妈几乎把沈家的事说给每一个愿意听的人听。
沈家,无非就是仗着是“工人家庭”,“城里人”,不太看得起薛家,那怕他们夫妻两个都没什么正经工作,家里只有一间半的房子仍觉得“高人一等”。
婚前沈樾各种哄着薛琳,婚后渐渐变了脸,不再站在薛琳一边,任由公婆各种使唤作践薛琳,两个不到五十岁的人,自从薛琳进门之后就当起了老爷子老太太,什么活也不做,等着薛琳下班回家煮饭收拾房间洗衣服伺候他们。
沈家两夫妻感情不好,经常打架,薛琳嫁过去之后就成了炮灰,夫妻两个都拿她说事,婆婆甚至说薛琳勾引公公,到处坏薛琳的名声。
公公得了肠道癌,婆婆乐坏了,活过了公公就跟打赢了一场战疫似的,横拦着竖挡着不愿意让公公治病,在公公生病期间,婆婆也感觉不舒服,检查身体时发现也是癌症,肝癌。
一家两个癌症病人,沈樾先崩溃了,各种借酒浇愁,班也不好好上了,薛琳一个人要照顾三个人,还要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借钱给病人治病。
发送走了两位老人,家里面债台高筑,沈樾的单位效益不好,先“停薪待工”的就是总请假态度还不好的沈樾。
想想跟沈樾的婚姻史,除了蜜月期还算甜蜜,剩下的全都是折磨,再坚强的人也被折磨坏了。
至于到后来为什么不跟越来越过份的沈樾离婚,薛琳想,大约是因为不甘心吧,不甘心把正妻的身份凭白让人,不甘心自己陪着沈樾渡过了最苦的时光,却让别人享受胜利果实,更无法忍受别人嘲笑的眼神,是啊,这人是首富前妻,多没眼光啊,和首富离婚,再有就是舍不得儿子。
不离婚,沈樾不会短少了她的生活费,该有的她全都有,一年的生活费最高的时候几百万,房产、商铺、名贵首饰、名车,应有尽有,儿子过得也是大少爷一样的生活。
越是这样,越不敢破门而出,抛弃拥有的一切……
回想起过去,薛琳露出了苦笑。
张少彬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对不住。”
“没事儿,都过去了。”两辈子,该活明白了。抓在自己手里的才是钱,才是真正的机会,这辈子沈樾还是首富又怎么样?她有自己的生活。
张少彬把注意力放在了房子上,量了量看了看,“我觉得装修活咱们自己能做。”
“能做吗?”
“我手里有一帮哥们儿能做这个。”
“行,我出设计你们做。”薛琳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对了,这一片你熟吗?”国道附近离他们的老家不远了,小地方就是这样,找来找去绕来绕去总得找到关系。
张少彬点了点头,“我三姑家就住这附近。她亲大伯哥是这个村的会计。”
“有关系就好。”没关系也没关系,钱就是最好的关系,总能创造出良好的关系来,有关姐和郑兰引路,她很容易就能跟这一方的“土地”的搭上线,但有“群众路线”还是要走一走的,“等会儿咱们上你三姑家去一趟,有自家人先用自家人。”
张少彬的三姑家离国道确实不远,步行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对比国道附近的“繁华”,村子里面就有点破烂了,绝大多数都还是茅草房,只有有限的几间砖瓦房,张少彬的三姑家介于两者之间,是老式的油毡纸房顶房,院子收拾的非常干净,院子里有一对年轻的夫妻正在伺候小菜园。
张少彬带薛琳来,让这些人误以为薛琳是张少彬的新“对象”,一个个都挺高兴的,张少彬离婚了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听说张少彬在省城开了大饭店,当了大老板,他们还是觉得不踏实。
在院子里干活的人叫二龙,是张少彬的表弟,见到他来了高兴的不得了,“少彬哥,我跟我妈说要去找你,我妈非不同意,说家里不能离开人,就那十几亩地和一个菜园子,一年才能出多少钱啊。”
“听你妈的。”张少彬才不会当着三姑的面拆三姑的台呢,张家的姑奶奶都不太好惹,天生的带着河东狮的基因。
三姑露出了笑容,拉着薛琳的手,“唉呀,你小的时候我见过你,我和你妈还是同学呢,你妈学习好考学走了,我啥也不是,初中毕业就嫁人了。”
“我听我妈提过您。”薛琳笑眯眯地说道。
“这可不是缘份咋地,你跟少彬知根知底的,在一块儿再好不过了。”一个离异,一个离婚,都是好孩子,都知道离婚的原因不在他们身上,凑一起就是一个好字。
“三姑,我们没在一块儿。我们来这儿是薛琳买了间房子,打算在这儿开饭店让您帮着引见引见当地的土地。”
“唉呀,老白家的房子让你给买去了啊?”三姑不愧是地头蛇,一下子就猜到了薛琳买的是那一套房,“你这回可沾包了,他邻居姓吴老小,早看上了老白家的房子,特意放出话来了谁买就得罪他,有意压老白家的价,这才这么长时间没卖出去,我听说是个外地人买走了,没想到是你。吴老小可不是啥好惹的,劳改犯出身,手下有一帮哥们儿专门打架斗殴……”三姑脸色变了变。
薛琳笑了,“没事儿,我敢买就不怕别人来捣乱。”她也算是和白玉莉吃过饭的人,几个小流氓,正好劳驾正义女警出马,这个时候不利用她,什么时候利用?
三姑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吴老小要我说也是作得紧死得快,进监狱之前就偷鸡摸狗的,从监狱出来了跟当兵立功回来了似的,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
“妈,您别担心了,我跟吴老小说去,买房的是我表哥,自家人,他还能咋样?”
“你还寻思他是跟你一起撒尿和泥的时候呢?你可别招惹他。”三姑拼命摇头,“别说了,去把那只小公鸡儿杀了,再去买半斤酒,我留你表哥在这儿吃饭。”
“行啊,三姑,这回我下厨,让你尝尝大外甥的手艺。”
“你寻思三姑能让你闲着啊?上回在你家吃的那个什么红烧肉,做得太好吃了,我在家怎么做也做不出那味儿来。”三姑握着张少彬的手说道。
“三姑,我姑夫呢?”
“他在村口跟人家看牌呢。”
“我去找我姑夫去。”
没有比张少彬更适合走群众路线的人了,找到了姑夫,顺便把村会计和村长都找来了,整治出一桌酒菜,几个男人加薛琳坐在一起喝酒——彼时农村的规矩,男人喝酒女人是不上桌的,薛琳上桌是因为她是外客,是张少彬的“老板”。
“你们三个男人喝酒,没人陪我没意思,三姑,小美(二龙的妻子)一起来陪我喝酒。”薛琳招呼三姑和小美上桌。
“是啊,老嫂子,也没有外人,来吧。”村长亲自叫三姑上桌,却忽略了小美。
几个人围成了一桌,三姑也是场面人,酒菜吃到一半,互相提几个名字,薛琳的爸爸也算是半个“官面儿人”,跟村长也见过,大家慢慢都熟悉了,说起在国道边办饭店,村长也有话说,“这事儿啊,说起来村民都有意见,在国道边住的那几家发财了,旁人只能眼看着喝汤,让村里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地都承包给个人了,宅基地也分下去了,分宅基地的时候我要知道要建国道,我把我自己家安排在国道边上多好。就是我不干村长了,也合适啊。”
薛琳想了想,“这事儿倒是不难办。我觉得靠山吃山,靠国道吃国道,村里离国道这么近,不开饭店做什么买卖不行啊?比如三姑你家的院子这么大,盖上几间仓库收粮都能不少赚钱。
“收粮能赚什么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