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已经知道这件事,只是反应不大。
“三奶奶,之前您承诺过会帮我儿子,但是王宁安现在陷害我儿子,说不定顾氏集团的资料就是他泄露出去的。”
“你有证据吗?”
顾老夫人一句反问顿时令顾家清哑口无言,如果他有证据就不用求到她这里,早就在高层会议上让儿子当众拆穿王宁安。
“你儿子丢了升职的机会只能说他的手段不如人,机会我已经给了,能不能把握住只看你儿子的本事,不过他显然没这个本事,那就怨不得旁人了。”
听她说得轻描淡写,顾家清却觉得难堪,说他儿子没本事不是等于在嘲讽他这个做爸爸的教得不好,同时他也听出顾老夫人这次可能打算袖手旁观,声音不由得带上一丝恼怒。
“三奶奶,您老可别忘了那件事,当年穆家对顾氏集团做的那些事,您老人家也有参与,三爷爷一直不知道您也参与了此事,若是被他知道了,我想您应该不会想要看到这一幕。”
顾老夫人眼睛里霎时爆出一道阴冷的光芒。
“这么多年来,三奶奶一直利用这件事让三爷爷对您有愧疚,如果他老人家知道这一切都是您自编自导的,我想一定会很精彩。”
顾家清为什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让顾老夫人帮他儿子,就是因为他知道十多年前穆家对顾氏集团有企图的内幕,这件事顾守拙并不知道,所以他心里对于让妻子娘家家破人亡一事有一点小小的愧疚感,顾老夫人知道老伴的想法,所以她告诉顾守拙自己从来没有怪过他,但是却假装一个人独自伤心,利用此事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受害者,以退为进,让顾守拙因为愧疚对她更加宽容,她为什么现在还能插手顾氏集团的事情,便是顾守拙放纵的结果。
“顾家清,不要得寸进尺。”顾老夫人压抑着怒火说道。
“得寸进尺?我只是想为我儿子谋求应得的福利而已,顾平为顾氏集团卖命那么多年,现在依然只能待在那个不上不下的职位,而王宁安一迸公司却当上执行总裁,让我如何甘心,三奶奶难道您也甘心吗?如果您的儿子没有死,您现在已经有孙子,说不定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就是您的孙子,而不是一个从乡下冒出来的小子。”顾家清企图挑拨她对王宁安的恨意。
“你不用说这些话,我只是一个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顾氏集团最后由谁继承和我无关。”
顾家清没想到她会有这个觉悟,立即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三奶奶应该不介意让三爷爷知道那件事。”
“慢着。”
顾家清动作没变,他就知道她不可能真的不在乎,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如果她真的不在意,这些年来就不会受他挟制。
最后,顾老夫人承诺会再找机会帮顾平,顾家清希望不要让他等太久。
挂断电话后,顾老夫人从楼上下来,看到刚刚还在外面散步的顾守拙已经坐在客厅里,未等她靠近,顾守拙便叫她过去坐,似有话要跟她说,等她过去后,顾守拙却迟迟没有开口,反而专心的沏着茶,一股茶香飘散开来,直到他沏出两杯浓香的茶,将其中一杯端到她面前的茶几上,自己端起另一杯慢慢的饮了一口。
“穆瑶啊。”顾守拙呼出一口气。
顾老夫人怔住了,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老伴叫她的名字。
顾守拙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我们都是七八十岁的人了,没多少日子好活,有些事既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也不想再翻出来,夫妻一场不容易。”
顾老夫人却像脑子被人重重的捶了一下的感觉,脸色骤变,正因为夫妻一场,所以对对方的想法都比较了解,她很清楚,老伴从来不会说些无缘无故的话,而这话分明是警告,而且还是最后的通牒。
“宁安是我挑中的继承人,将来我会让他继承顾氏集团,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所以我不希望看到他出事。”
如果不是确定她刚刚和顾家清的对话没有第三个人听到,她几乎要怀疑老伴是不是知道他们通话时说的内容,顾家清逼迫她帮顾平,他的挑拨其实不是没有放果,现在只要想到老伴和他的亲生儿子孙子团圆的画面,她就会想到自己失去的儿子和家人,现实真的很讽刺,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动了杀机。
“为什么?”顾老夫人问道。
顾守拙那双沉淀着岁月痕迹的深沉眼晴落在她身上,仿佛拥有着洞察人心的眸光,“这个问题,你何不问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