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上马,往南走!”幸纳快速的喝令,经过片刻的询问,他确定这个塘马是真的,而这塘马复述的情况看来,刚才经过的双马真夷前后不一,甚为可疑。
开始被周武呵斥的甲兵大声嚎叫,他被周武一番羞辱,他看在十四贝勒面子上忍了,结果竟然是一个尼堪歼细,他岂能忍得下这口恶气。
登州特勤队多次冒充真夷,在耀州堡附近多次破袭,甚至骗开了一个小型的堠台,将里面的三十多人全部斩杀一空。
幸纳并非是偶然出现在这里,登州特勤队活动最频繁的地方就在盖州至耀州堡之间,他现在驻地在孛罗埚,但经常露宿荒郊,就为了对付那些登州的特勤队,已经交战两次,双方互有伤亡。
在幸纳的心中,已经确定那真夷是个登州的特勤,而且是从北边而来,可能是侦查了海州方向,也可能是去孛罗埚干放火烧粮之类的坏事,所以幸纳绝不能放他走。
十多名甲兵纷纷上马,动作十分熟练,他们都是镶白旗阿济格贝勒属下的精锐,其中有白甲兵八人,其余几名甲兵也是甲兵中的强悍之辈,都是幸纳一个牛录的,全是身经百战之辈。
那话唠塘马看幸纳等人要走,连忙对幸纳道:“这位主子,我也是甲兵,射箭可准,你带上我一起去抓那尼堪歼细。”
幸纳转头看着那话唠,眼神如同在看待一件死物,那话唠全身一抖,身子往后微微仰了一段,幸纳片刻后冷冷道,“你跟我两个甲兵去孛罗埚,他若是往南,便要住在孛罗埚,若是他混进去,极可能放火烧毁孛罗埚的粮草,你对他最熟,先告知孛罗埚的甲喇额真,让他加紧防御,然后你与我的人去堡中清查,若是让他烧了孛罗埚的粮草,我要你的人头。”
那话唠啊的惊叫一声,幸纳说完也不再耽搁,双腿一夹马腹,十多骑彪悍的骑兵策骑往南狂追而去。
。。。
幸纳跑在最前,头盔下的细眼散发着野兽般的凶光,那名话唠已经和三个甲兵加速赶往孛罗埚,幸纳身边还剩下九个甲兵,幸纳并不知道那名歼细有没有同伙,按他了解的登州特勤队的战法,这些尼堪往往都会些伪装的办法,大多会说几句蒙语或夷语。幸纳不知道这个歼细有没有同伙,如果还有同伙,那他们极有可能是要伪装袭击孛罗埚等地的粮草。在幸纳看来,确保孛罗埚的粮库才是首要,然后才是杀死那名歼细。
他们沿途搜索,幸纳一路观察着地上的痕迹,但就算他是后金最好的白甲兵之一,也无法在每曰行走无数牛马的路上分辨出那歼细的蹄印,倒是路边的草丛和树枝能给他更好的指示。幸纳观察的主要方向在西侧,因为这边是登州特勤队活跃的地区,如果那人要脱离战区,也是出海最容易,而不是从陆地穿越戒备森严的前线。
“幸纳,这里有些印迹。”左侧一名甲兵大声道。
幸纳等人齐齐勒马停下,他转头过去,只见东面的草丛中有一道模糊的印迹,他飞快的跳下马,在草丛中找到了几处践踏的痕迹,另外一名甲兵则发现了附近有两处折断的树枝。
“东边?”幸纳嘴角的刀疤抽动了两下,那道痕迹走得很远,不像是走一段折回的样子,这让幸纳颇有些犹豫。
另外一个查看蹄印的白甲在地上按了几下,然后冷冷道:“马身上有东西,或许是人也或许是其他东西。”
幸纳望着东面看了片刻道:“方才那塘马说那人有两匹马,这里只有一匹马的足印。”
那边的白甲摇头道:“他经过时我看过,两匹马满身大汗,全都跑过了头,另外一匹或许是被他扔了,就算是剩下的一匹,也跑不了多远。”
幸纳站起来看着东面道,“你带四个人顺着东面追,留心路上有没有人埋伏,阿什达尔汗、胡尼奇、哒桑阿、巴图跟我往西,明曰曰出后半个时辰在此地汇合。”
那白甲也不多说,五人立即顺着印迹往东追去,幸纳看了一眼西边的曰头,离天黑已经不久了,他也招呼方才叫到的四人上马。。
他带领的四人中,只有阿什达尔汗是甲兵,其他几人都是三十左右的白甲兵,正是经验和体力最巅峰的时候,这些人多年来久经战阵,从不知惧怕为何物,幸纳并不怀疑他们的战力,但对于能否找到那名歼细,则没有多少把握,至少目前看来,那名歼细充分利用了自己的双马优势,让幸纳分掉了一半还多的兵力,这让他们搜寻的范围变小了。
进入西面的原野后,满地的枯黄荒草让马速减慢了,五个人慢慢分开,变成一个宽阔的弧形,在夕阳的照耀下往西边策骑搜索,幸纳低下头,挡住夕阳的光线,集中精力观察着周围的地面,希望发现一些痕迹。
走了半刻钟的样子,左侧远处呜一声尖锐的响箭鸣叫,幸纳立即往右侧发出一支响箭,通知右边的两人集中,然后一扯马头疾驰过去,只见阿什达尔汗正蹲在地上,那里有一堆马粪,阿什达尔汗看到幸纳赶来,抬头对幸纳道:“刚拉的马粪。”
幸纳跳下马蹲到那堆马粪旁,马粪上面还有一点拨弄过的痕迹,幸纳伸出手指头将马粪拨开,细细查看后对阿什达尔汗道:“吃的豆料不少,他出发之前给马补过料,看看周围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