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渣攻的腿部挂件_34(1 / 2)

“跪下。”王氏的语气里带上了强硬。

谢则不得不跪了下去。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父教你礼义廉耻,你今日竟然做出这样的事,真是枉费你父的一番教导。”王氏道。

“阿娘,我也是因为四郎的事。四郎病了这么久,丝毫不见好转,他这病来的蹊跷,肯定是邪祟作怪。王大师也说了是家鬼缠身,谢家最近死的只有谢盏!”谢则辩解道。

王氏的脸色有些难看,显然也气得不轻,她揉了揉太阳穴道:“若是哪一日我死了,谢家哪个人病了,你也要这般待我?”

“阿娘!”谢俊不禁出声,“您何必说这样的话?二郎,你错便错了,何必强词夺理?”

谢则也不敢再辩解,只能磕了一个头道:“儿子错了,阿娘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王氏看向上座的桓凛:“陛下觉得当如何?”

桓凛又能如何说?这事看来是谢则做的,谢俊默认了他的做法,而王氏确实不知。然而以王氏的聪慧程度,想必多看一眼便会发现。其实王氏从未入灵堂看过阿盏一眼。她问桓凛如何处置,但这是谢家的家事,他根本无话可说。王氏现在做的事,看似以理为上,其实也是亲疏有别,显然站在了自己的亲儿子那边的。

桓凛似乎有些理解阿盏当年在谢家的感受了。他姓氏是谢,但是在这家族之中,却活得像一个外人。

“这是谢家的家事,自然由夫人决断。只是阿盏的牌位,朕还是带走吧。”桓凛道,带着阿盏离开这个地方吧,这样的地方,阿盏也是不会喜欢的。

“谢则,家法处置,杖责三十,将《孟子》抄十遍,明孝悌之义,兄弟之情。谢俊,教弟不严,在祖宗面的灵位前跪两天思过。”王氏决断道,“陛下,谢盏毕竟是我谢家的人,灵位当留在谢家。陛下若是带走了,不免有些风言风语。”

王氏自然是听过谢盏和桓凛之间的传闻,佞幸便罢了,再背负上祸害两代君王的名声,这对谢家的名声又是重大的一击,王氏这般聪慧的人,又岂肯犯这样的错?

“重铸灵牌,再请高人超度,我会让三郎安心地走的。”王氏道。她这是执意要将谢盏留在谢家了。

“夫人,阿盏毕竟是南陵公主所出,身上也带着司马家的血脉。朕可令他入司马家的宗堂。”桓凛道。

桓凛这话一出,雍容沉静如王氏,此时的脸色也忍不住变了,她闭上眼睛,似乎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整张脸都变得苍白如纸起来。

“阿娘,你没事吧?”谢俊连忙走了过去,担忧地问道。

谢盏的出生对于谢家来说是一件巨大的家丑,在王氏面前,也无人敢提及。王氏如今年岁大了,早已没了当初的承受能力,想起这些事便觉得有些心悸难安。

片刻后,王氏才睁开眼睛,低声道:“罢了,陛下便带他走吧。这件事,是我谢家亏待于他了。”

桓凛抱着谢盏的灵位离去。

谢盏却还呆呆地站在那里,心中已经是惊涛骇浪。刚刚桓凛和王氏的对话,他听不懂。

——阿盏毕竟是南陵公主所出,身上也带着司马家的血脉。

他的母亲不是谢家的下人吗?因为谢何醉酒,所以糊涂之下才生下他的吗?

谢盏觉得一个巨大的谜团摆在了自己的面前,原来他活了二十多年,却连自己的身世都没有搞明白。

他的母亲究竟是谁?

第037章 身世(三)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甚善,我无令人。

幼时,谢盏读《诗经》的时候,便时常会想到自己的母亲。

开始的时候,他以为王氏是自己的母亲。然而,王氏从来不来他的院子里看他。有一日,他悄悄地跑到了王氏的院中,看到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摔倒在地上,王氏连忙走了过去,将他抱进了怀里,细声地安抚着,与《诗经》中所写的母亲一模一样,那么温柔。他想,阿娘的怀抱肯定很温暖。小小的谢盏苦恼了许久,终于有了一日,挑了一个机会,狠狠地摔倒在了王氏的面前,他摔地头破血流,却还是瞪着乌黑的眼睛偷偷去瞧王氏,王氏只是远远地看着,又令人替他包扎好,便漠然离去了。

那时的谢盏,心中说不出的失望。后来,他从奶娘的口中听到了真相,反倒松了一口气。他的亲生母亲是不会这般对他的。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下人的时候,还是盼着她活着的。他的阿娘,不一定要世家出身,身份尊贵,不一定要满腹诗书,风雅贵气,他的阿娘,只要在他摔倒的时候将他扶起来,只要在他半夜醒来的时候在一旁安抚他。纵使她出生低贱又如何,纵然她粗鄙不堪又如何,他一定会好好读诗书的,待他长大了,定要奉养膝下,不会让她过得比那些世家的夫人差。然而,她终究还是抛下了他。据说他的阿娘身子不好,生下他后落下疾病,不久便去世了。

他的娘亲没有给他留下任何东西,他只知道他的阿娘名字中带着一个‘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