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地步,她也没有什么脸面卑微地继续乞求他的感情了!她已经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他,扔掉所以的自尊、抛开脸面央求,可他却冷眼旁观、冷嘲热讽地说着一些伤人扎语来侮辱她、贬低她。
他不爱她不表示他可以瞧不起她、可以这样伤害她,让她心如刀剉、痛苦不堪。
柳安雪嘴角轻轻扬起,忽然冷漠地开口,声音沙哑充满恨意,“好!我们离婚!”
东方翌冲着柳安雪扯出一抹笑来,却又在弧度没有形前消失在唇瓣。
说完,她用力提起脚步走进卧室内间,眼神瞥到何思诺站在阳台上,背影纤细,长发飞舞,她径直走向床头柜,拿起笔,眼泪却飙出眼眶,怎么也止不住,打在打印纸上,她慌乱地一手抹着脸,一手去擦纸上的泪水,一闭眼,狠下心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在她落笔的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胸膛里心碎的声音,她的心死了!
“总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如果你要肚子里的孩子,那么可以!等孩子落地那日,便是我柳安雪离开之时!”她狠狠地抹去脸上的泪痕,靥笑如花,像个战士般挺直背脊转身离去。
这一次,依然是她先离开。
她不再感觉到痛了,心死了怎么会痛呢?可是身体空空的,她的眼睛干干的,没有眼泪再流了,她只觉得自己好冷,好孤独,像形单影只地走在一望无际的冰窖里,麻木了地往前走,往前走……走着这她迷茫的人生。
她忽然想起那日做的那个噩梦,她穿着婚纱走在教堂里,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和此刻的处境诡异地相似,她害怕极了,不敢再向前迈步,她害怕再跨出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看着柳安雪离去的背影,东方翌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身上所以的力气,颓然地走进内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份“离婚协议书”,泪水潸然而落。
最痛的那个人,是他!他亲手把自己最爱的人推开,他没说一句伤害她的话就仿佛有千千万万把刀子在凌迟他的心,让将他千刀万剐、就地处死。
何思诺透过玻璃看到东方翌腰背挺直、长身玉立,坚硬的轮廓上两行清泪,她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脆弱的一面,委屈地像个孩子,却多一份冰凉的孑然。
“何必呢?”她推开落地玻璃窗,走进来,叹息着说道。
东方翌颓然地坐在地板上,背靠着身后的床,蜷缩着身体,把脸埋进双膝,用胳膊捂着自己的头,呜呜咽咽地哭出了声。
“你这是为什么呢?伤害了她,还苦了自己?”何思诺蹲下腰身,半坐在地上,将他搂进怀里,像哄小孩一样拍打着他的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搂着何思诺的身子,将头没在她的怀里,无助地哭喊着。
“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她能做的只是安抚他,在他最需要力量的时候给他个怀抱,她的能力只限于此,而他心里的痛与伤,她无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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