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琪闻言沉思了一会儿,“你觉得六伯叔家的大顺哥如何”
六伯叔也是司琪的族叔,没出五服,可也算不上太亲厚,但姚彦却知道私下司琪与司大顺的关系不错,在司琪小时候被村里的皮孩子欺负时,只要司大顺发现了或者知道了,都会抡起拳头把对方揍一顿。
司大顺会这么照看司琪,一是家里人常说司琪可怜,年轻小小的就失去了双亲,身体又不好;二是司大顺下面有三个哥儿弟弟,所以很会照顾人,即使司琪是个小汉子,在他眼里也是个身体不好的小汉子,能帮就帮。
只不过好人没好报,司大顺帮人干活儿,结果抬石块的时候砸了手,一只胳膊直接废了,成了残疾,司大顺因此消沉下去,原本性子开朗能说会道的他,变成了闷葫芦不说,还不愿意娶亲。
让六伯叔一家操碎了心。
司大顺可比司琪还大三岁呢。
书中司琪上府城去时,带的就是司大顺,司大顺虽然性子沉闷了,可也不是傻了,除了一条胳膊不能用外,力气啥的都没问题,去府城的路上将司琪照顾得十分好,后来考完司琪被人拉去参加诗会,着了别人的道,也是司大顺机灵发现了不对劲儿,带走了司琪。
“我觉得成,”姚彦也适时地想了想才回答,“大顺哥虽然出了点意外,可人耿直,身板也结实。”
闻言司琪一笑,他伸出手揉了一把姚彦的脑袋,“那我明日就去找六伯叔和大顺哥商量一番。”
第二天,见司琪上门的六伯叔一家先是惊讶,再听了司琪上门的原因后,更是激动。
自打司大顺出事后,不管是村里人还是族里亲近的人家,家里有点事也不愿意找司大顺帮忙了,一是顾及对方的身体,这第二就是觉得司大顺是个废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对司大顺一家来说也是心知肚明的,可心里就是不得劲儿。
如今司琪要去府城赶考,居然第一个想到的是司大顺。
他们激动之下也十分感激。
司琪是他们司家唯一的秀才,甭管能不能考上举人,只要去就是一个人情!
司大顺眼眶微红,直接应了。
这事儿就那么定下了。
等司琪回到家的时候,那酒楼的小管事正好将罐子全搬上马车,这一次的数量十分多,小管事与司琪拱了拱手,接着数好银两交给姚彦,这一年的酱钱也算是结清了。
“这是书斋掌柜托我带给您的。”
小管事又拿出二十两银子递给司琪。
司琪眉头微挑,收下了,这是话本分成。
姚彦十分高兴,要留小管事吃饭,小管事婉拒了,“若是平常,我早就应下品尝您的好手艺,可现在临近年关,忙着呢,我得将这些酱分别送过去,只有来年再聚了。”
闻言,夫夫二人也不再留,等小管事走了后,司琪将那二十两银子交给姚彦,姚彦拿回屋将其余银子都拿出来细数了一番,不知不觉已经攒了快三百两了,当然其中木香鱼那一百两占了大头。
这三百两还是攒着给司琪赶考的银子,剩下有几十两碎银子是家里日常开销使用的。
又数了数银子的姚彦带着满满的成就感与满足感将银子放好,对进来的司琪道,“这银子多些,你明年去府城也宽松些,听说府城租一个小院子一个月最少也是五两银子,而且位置还不好,若是想租好一些的,又带着运道的院子,一个月至少也是十两银子。”
带运道的意思是有人住过那院子,考完后成了举人,那就是个充满喜气的院子,甭管什么时候入住考上的,只要说自家院子之前住过考中的举人老爷,那租金就不是四五两的事儿!
“成败在人,不在身处何地,”司琪摇头,“没必要为了运道蹉跎那么些银子。”
“即便如此,你也得找个清静的好院子住下,”姚彦拿出泼辣劲儿,“住得好,心情就好,看书也看得舒服,没有那么多烦心事儿,心里亮亮堂堂的,多好。”
“是是是,夫郎说得极对,”司琪顶不住,连声道。
姚彦这才展开笑颜,又开始去忙碌了,他要将灶房上方的灰尘都清扫了,得有半个月的日子不用做酱,就意味着闲下来的时间多了。
家里的鸡蛋在入冬后渐渐少了下来,可姚彦还是雷打不动的,每日给司琪做蛋羹吃,司琪觉得自己被姚彦当成孩子养了,可姚彦却说蛋养人,多吃些养好身体来年才好好好考试。
这也不是唬人的,司琪以前的身体本就不好,虽然这几个月没有生病,可姚彦却想到书中司琪考试完出来时发了一场病,急得司大顺差点哭了。
现在多养养,将身体养壮实些,准是没错的。
没过几天,村里有姚家村亲戚的阿么突然来到司家,“因我哥哥身体不好,我便过去看他,正好遇见你阿爹,他让我给你们带个话,这个月二十二他们宰年猪,让你们务必过去吃荤席。”
司琪他们家只有鸡没有养猪,一是家里没空地儿,二是姚彦忙着做酱,也没太多时间去打猪草什么的。
因为这口信儿,到了二十一那天下午,姚彦和司琪便赶了过去,虽说是让他们过去吃席,可也不能真的啥也不做就过去吃啊,提前过去住一晚,第二天早上帮忙做饭烧水是最好的。
等到了姚家,开门的便是姚大,他们夫夫想的和姚彦他们一样,能早过来就过来。
瞧见司琪夫夫,姚大有些惊讶,不过更多的是高兴,他来了些时辰了,自然也听姚阿么说了姚彦懂事了不少,时不时的就会过来看他们,而且每一次来都没空着手。
姚大也不觉得姚阿么是在说他们没有姚彦家宽裕,自家阿么那性子他还是了解的,他是真心高兴,觉得这三弟哥儿是真的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别说姚大,就是姚二也对姚彦另眼相看,姚大没嫁在同村,自然只有得空才回来看二老,而姚彦每一次提了肉来看姚阿么他们后,当天晚上姚二夫夫便被姚阿爹叫过来吃饭,可以说他们占了不少姚彦的便宜。
这让姚二有些不好意思,后来姚彦过来,只要他知道了,都会撒下手里的活儿,把家里能给姚彦的东西都带一些让他拿回去尝尝。
这一次在姚家相聚,三人之间的气氛都十分融洽,看得姚阿么高兴不已。
不过在没人的时候,姚阿么还是拉着姚彦问,“现在大郎回去睡了吗?”
姚彦清咳一声,“没有。”
司琪没说回书房睡,他也不能赶对方,况且系统也不让啊,他是明白了,这系统就是个男主的腿部挂件,什么都是男主最重要。
“那.......”
姚阿么看向姚彦的手,姚彦拉起衣袖,上面的宫砂还在。
见此,姚阿么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扬起笑,“只要没搬回去都是好事,阿么也不逼你,慢慢来。”
“我知道了,谢谢阿么,”姚彦抱住姚阿么的手臂蹭了蹭。
翌日一早,他们便开始忙碌了,姚彦帮着烧水,姚大提着开水出去烫猪,姚二和姚阿么则是开始准备午饭的菜。
司琪倒是没帮什么忙,他想帮忙姚阿爹和两个哥夫也不愿意,说他的手是拿笔的手,可不是拿去刮猪毛的手。
午饭十分丰盛,姚阿么和姚阿爹也不是抠搜的人,炒肉回锅肉以及猪下水都十分舍得,每个人都吃得十分满足。
下午姚彦夫夫准备回去,姚阿爹给了他们近二十斤的肉,这可真不少,姚彦也不推脱,拿回去做成腊肉也能吃好久呢。
不只是他有二十斤,姚大和姚二也同样是二十斤,不过姚大姚二夫家养了猪,等他们杀年猪的时候,自然会送些回来,而姚彦家没有,说到底还是自己占了便宜。
回家路上,司琪也想到这事儿,说年礼不能轻了,那猪一共才一百多斤,分给三个孩子后,老两口也只有几十斤了。
忙碌了一年,大头都给孩子们了,这样的父么可不招惹稀罕吗?
姚彦连连点头。
离开时,姚大和姚二也说了自家宰年猪的日子,请他们到时候过去,姚彦和司琪也没拒绝,司琪是秀才,去姚大姚二家也算是为他们撑场面。
能请秀才吃席,又是自家亲戚,怎么也会让夫家亲戚高看一眼。
于是还没过年呢,姚彦就感觉自己胖了几斤。
摸着肚子上的软肉,姚彦幸福而烦恼。
姚大姚二家也给了肉,不过到底是夫家的猪,每个给了十斤,这也不少了,即便夫家人心疼,可一想到司琪是秀才,明年又要下场,万一中了,那就是举人老爷!
这十斤肉也不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