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还记着啊……”
她的语气,完全就是把所有事情都给抛诸脑后的意思——
东方信脸上浮起不悦之色:“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在说笑的?”
“不敢!”适宜见他态度不好,连忙摇头,同时把话题给绕了出去:“对了,东方信,你这次跟龙于行来普莱寺,是因为有特别的事情做还是特意来散心的?为什么你们都突然陪我和天然来这里,让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东方信并没有直接回答适宜的问题,只淡淡一句:“你想多了。”
适宜见他似乎不愿意多话的模样,遂没有再问。
有时候,一个人的底线在那里,你若明明知道,却要踩过去,那叫愚蠢。
她向来都是个聪明人。
——————
普莱山的顶峰与罗安山其实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场地,它周围并没有宽敞的平地,倒是比较多奥凸不平的坑坑洼洼。只是,站在山顶看风景,却能把莱加城的美丽风光都尽收眼底。
舒服的凉风吹送过来,适宜倍觉舒爽。她张开双臂,用力深吸了口清新空气,侧过脸看向旁边的男人:“东方信,虽然上山的过程有些痛苦,但如今站在山顶看风景,还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看来,往后我要多出来度假才行!”
“嗯。”东方信的视线只落在她清秀的脸上,似乎比起眼下风景,他更愿意看她。
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盯得有些头皮发麻,适宜微眯起眼睑,疑惑地看着东方信:“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让我觉得你好像大灰狼一样。”
东方信没有说话,却对她勾勾手指。
他们的距离不过寸步之遥,他做这样的动作,惹得适宜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什么话你直说无妨,我不过去。”
“真不过来?”东方信轻眯起眼睛,瞳仁里有抹诡异光芒涌起。
“不过去。”适宜把下颚仰起,坚定地道。
“好吧!”东方信嘴角微微一抿:“那你头上那条虫子我不管了。”
“少骗人,这里都没什么林木,怎么可能会有虫子掉我头上?”适宜轻轻哼了一声。
“你不知道有些虫子是会飞的吗?”
“笑话,什么虫子这么厉害能飞到我头上来?”
“螳螂算不算厉害?”
“真的吗?真有螳螂在我头上?”适宜闻言,脸色大变,急速往他那端蹭了过去:“东方信,赶紧给我弄掉。”
看着她向自己弯下了腰,神色慌张的模样,东方信完全不以为意:“你刚才不是很淡定的吗?现在怎么就害怕?”
“快弄掉。”适宜揪住他的袖口,拼命摇晃头颅:“万一它要钻我头发里怎么办,它会咬人的——”
东方信伸手往她发端轻轻一掠,把那只小螳螂给捉住,待适宜站直身子时,把它往她面前一递:“其实它不会主动攻击你的。”
“把它拿走!”面前有一只生物在晃悠,适宜脸色微微发白。她忙不跌往后一退,试图与东方信拉开一些距离,可后脚跟却不幸踩了个空,她左脚一崴,身子便往一旁直接栽倒下去。
东方信见状,连忙把手里的螳螂丢了出去,长臂伸出,勾住女子的纤.腰把她给捞了回来。把她扶回来时,他的薄唇,堪堪地贴上了她的额头。
如同一记温柔的亲吻,浪漫又温馨。
彼此亲密接触,对方的气息沁入心脾,更能感觉到那温热胸膛的坚实有力,适宜顿觉喉咙一热,方才在混乱中揪住男人衣衫的长指便越发收紧,隔着他的衣物都几乎要掐入皮肉了——
“没事吧?”东方信眼皮轻垂,凝视着女子那浅粉.色的小脸,声音有种嘶哑感觉。
“没事。”适宜蜷缩了一下肩膀,正要从男人怀里退出去,却突然感觉到左脚脚踝一阵刺痛传来。她眉头一皱,只差点又栽下去,幸好东方信眼明手快,及时把她重新扶住。
他脸色微沉:“急着跑什么,难不成我还会把你给吃了?”
“我是不好意思让你老这么搂着我,太累。”他搭在她腰上的长臂用力过甚,压得适宜有些生疼。她知道,他所用力量不小:“你扶我到那边先坐一会吧!”
东方信瞥一眼她所指的方向,那是一片比较平坦的草地。他点点头,长臂沿她肩膀一搂,便要扶她过去。
适宜才迈出一步,便紧皱了眉头。
她发觉,刚才她不仅扭伤了脚踝,便是后腰,似乎也扯了一下,如今有些疼痛难耐。
东方信何等眼力,一瞧她那模样,便立马意识到什么。他伸手往着女子的额头狠敲一下,在她微撅起小嘴时,把她横腰一抱。
“东方信——”
“闭嘴!”东方信不给她发表意见的机会,冷声打断了她:“少给我添乱。”
“我没有添乱……”适宜看他神色冷沉,不敢多话:“只是要谢谢你!”
东方信冷哼一声:“你倒是知道什么叫做‘好汉不吃眼前亏’!”
“你这形容不对,我是女子。”
“……”东方信默了。
适宜赢了一回,嘴角微笑浮现,把她那双原本便已经足够明亮的眼睛点缀得越发清莹。
东方信慢条斯理地把她抱到平地放下,扶着她坐下后,他看一眼渐渐西沉的太阳:“时候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处理一下伤口,趁着天还没黑下山,否则真会应了你这张乌鸦嘴说的话,要留在这山上过夜了。”
“嗯。”适宜点头:“这山太陡峭了,夜路可不好走。”
东方信从背包翻出一些纱布和一瓶药酒:“我只准备了简单的东西,先帮你包扎一下。”
看着他蹲下身子便握起她的左腿,适宜脸颊微微一红:“我自己来吧——”
“给我把手放开!”东方信双眸一扫她的手:“少在这里自以为是。”
“我以前也有学过急救的好不好?”
“现在讲求的是包扎不是急救。”
“难不成你对包扎这事很在行?”
“我有过包扎经验。”
听到东方信的话语,适宜无言以对了。
她以往极少外出爬山,对医学方面更是白痴,因此与干什么事情都老练的东方信相比,只怕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东方信把她的小脚举起,轻轻拔下她的袜子,看着她脚踝微微肿起,眸色一凝,伸手往她的脚踝轻轻压了一下:“疼得厉害吗?”
“不碰到的话就好像没事,一碰就有种刺痛感觉。”
“可能是伤了韧带。”东方信拧开了药酒的盖子,倒了一些放在手心搓了一把,然后抓起适宜的左脚,把双掌放在她脚踝处轻轻擦拭起来。
上一次,他为她按摩后腰,这一次却是脚踝……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居然也愿意做这些事,令适宜心里一动。
东方信没有看她,只是专心地帮她擦药。直到感觉到自己的手掌都有些发热,他才稍微抬脸,目光落在她浮了一抹嫣红色彩的俏脸上:“觉得热了没有?”
“有。”适宜难得很乖巧地点头:“很火辣辣的感觉。”
“差不多了。”东方信拿起旁边的纱布:“我帮你先包扎一下,回到庙里再问不过大师要些草药敷一下。你现在泡澡那个药水对这种伤应该是有帮助的,到时候看情况如何,若不行便下山去医院看一下医生。”
“没有那么严重吧,我以前上体育课的时候也扭伤过,就算不擦药酒几天时间也能痊愈的。”适宜不在意地摆摆手:“我还年轻,伤好得快。”
东方信却是撇撇嘴:“都要步入剩女行列了,还年轻?”
“我才23好不好?还有大好青春呢!”
“我就知道,女人是不会服老的。”东方信帮她包扎好双腿,唇边有抹高傲的弧度划过:“不过,女人的青春也就那么三五年,你熬不了多久的。”
“我怎么就觉得你是在诅咒我变成老太婆呢?”
“赶紧找个人嫁了吧,否则要当老姑婆!”
“你才老姑婆!”
“我这辈子都不会成为婆!”
“……”适宜默了。
东方信把东西收拾好,把后背向着适宜,拍拍自己的肩膀:“走了!”
那态势,怎么好像是在背她——
看着男人宽敞的后背,适宜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置信道:“东方信,你要背我下去吗?”
“你能走?”东方信不答反问。
“从这回寺里的路途好遥远,你行吗?”
“废话少说!”东方信都懒得与适宜多费唇舌,直接一扯她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肩膀,轻轻一抛,便把她背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