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和晖如公主一番你来我往,顾熙言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涌现前世之事,不禁觉得心情低落,等到了花厅,萧让见她神色恹恹,还以为是在晖如公主那儿生了不快,当即黑着脸色和淮南王李肃请了辞。
马车里,靠在男人宽阔的肩头,顾熙言柔声道,“王爷不必紧张,晖如公主没有把妾身怎么样。何况,还有唤莺在呢。”
萧让眉头仍是紧皱着,俊脸上满是寒霜,“是本候一时大意了,本不该让你去的。”
顾熙言在男人衣衫上蹭了蹭,嗅着那味白檀香,莫名有些安心,“公主是个明事理的,只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妾身把话都带到了,公主得自己想明白才行。”
萧让望着顾熙言的侧脸,默然不语。
身为重臣武将,娶异国公主为王妃,一旦被有心人利用,便是百口莫辩——欲加谋逆叛乱之罪,何患无辞?
萧让一早想到了这点,淮南王自然也想到了这点。
身前女人浅浅的呼吸声传来,萧让伸手拂落那张莹白小脸儿上的发丝,望着顾熙言恬静的面庞,薄唇逸出一抹笑来。
世间万般,终究抵不过一个“情”字。
纵然淮南王情根深种,这柔然公主,终究是太骄纵了。
作者有话要说:说话算话~6000大肥章~
听说有人说上一章短小,嘿嘿,这一章粗不粗,长不长(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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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满庭芳
平阳侯府,演武堂。
天色渐暗,有阵阵秋风穿堂而来,浮动一室的桂子暗香。月白色的轻绡帐幔被高高卷起,拢着帐幔的木钩被雕刻乘仙鹤的形状,正随着清风不住颤动,似是要随风振翅而飞。
萧让着一身银灰色常服,负手立于书案前,骨节分明的指间夹了一片宣纸,上面书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细细看去,那宣纸上记录的,竟是今日下午在淮南王府的正房中,顾熙言向晖如公主说的话。
萧让已经看过纸上的内容,兀自静默了片刻,问道,“这些话,皆是出自主母之口?”
流云单膝跪地,听着这不带一丝情绪的问话,也不敢忖度萧让的心思,拱手道,“回侯爷的话,正是主母亲口说的话,一字不差。”
萧让曾在深闺见过顾熙言娇艳欲滴的媚态,也曾听闻她恩威并施,治家之贤。
他以为自己娶的是养在深闺中不见天日的小女子,却不知,自己那娇软的嫡妻竟是心有乾坤,虚怀若谷的。
——她到底还有多少面,是自己不知道的?
萧让是什么人?
他出身王侯世家,二十余年来,朝堂风云诡谲,沙场纵横捭阖,他见惯了牛鬼蛇神,一眼便能看穿人的所思所想。
两人成婚以来,顾熙言在他面前的伏低做小,曲意逢迎,无不带着小心翼翼。萧让面上不显,心中却清楚的很。
他心中忧喜参半——喜,是惊喜于顾熙言的身怀宝藏,并非俗女。忧,是忧她那颗他看不透的心,若即若离。
萧让转身,将书案上那盏明灯的灯罩取下,把手中宣纸送到烛火之上。
修长的手指微动,宣纸便飘飘然落在跳跃的火舌上,不一会儿便被吞噬殆尽。
“去查夫人未出嫁前的事,仔仔细细,本候都要清楚。”
流云听着自家侯爷一贯清冷的语气,面上无一丝波澜,只深深一俯首,“流云领命!”
……
今日奔波一天,用过晚膳后,顾熙言觉得身上黏腻,早早便叫下人服侍着拆了钗环宝佩,在白玉浴池里热气腾腾地泡了半个时辰,方觉筋骨松散了些。
今早出门前,顾熙言匆匆上了些药脂,方才脱了衣衫,发觉身上还有些淡淡青痕,索性叫红翡、靛玉拿过紫檀木的药匣子来,趁着萧让这会儿在演武堂处理公务,多养会儿身子。
那些药脂多是滋阴养颜,有助于愈合紧致的。每次上完药只后,都须等上个一炷香的功夫,等膏脂慢慢吸收。
这些金贵的膏脂须用在羞赧处,难免让人情动。加上顾熙言脸皮儿又薄,每每上过药之后,都要摈退左右,身边儿一个伺候的人也不留,只等药效过了后,才叫丫鬟进来伺候。
顾熙言躺在白玉美人榻上,两团上涂了薄薄一层膏脂。身下夹了药包,周身只穿了一身轻纱松松笼着。
方才靛玉拿着玫瑰精油在她身上好生按摩了一遍,直按的一身莹白软嫩的肌肤把那精油都吸收了去,变得嫩滑软弹。
四下无人,一室静寂。顾熙言躺在美人榻上,嗅着清甜的玫瑰香味,不一会儿便浅浅睡了过去。
不料,萧让挑开浴室珠帘,看见的便是这般活色生香的光景。
白玉美人榻上,侧卧着一个嫩白如牛乳的美人儿,周身拢着一袭轻纱,半遮半掩,欲说还羞。
萧让知道顾熙言喜欢用瓶瓶罐罐的膏脂调理身体,却不知道她上药的时候竟然是这般媚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