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商人看似抱怨, 实则句句试探。”
苏苒之抬手在凑过来撒娇的追雪脑袋上拍了拍,它立刻开心的撒开蹄子跑远。
不消几个呼吸时间,又回来重复撒娇。
秦无淡淡瞥了一眼正在撒欢的追雪, 完全不能理解它的乐趣所在。
所以他没有管追雪, 只是跟妻子道, “如果按照商人所言,提起江安府,就能知道春南书院, 龟仙没道理不告诉我们。”
苏苒之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们辞别龟仙后,有五日六夜都是在山中行走。看来,春南书院名声大噪应该是最近几日的事情。”
故此, 才会在沿途看到这么多赶路人。
至于最让苏苒之奇怪的那一点——商队怎么就看中了她和秦无来套话?周围背剑的人那么多。
跑开几步的追雪踏着午时刺目的光又跑回来,苏苒之熟练的给它顺顺毛。
瞬间想通了一点,道:“最开始他们句句不离追雪, 追雪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骏马虽然难求,但也不算很稀缺。
更没有紧俏到人见人爱的地步,不然那位驿站掌柜也不会把追雪卖给他们。
甚至可以说, 在塞北, 像追雪一样的骏马有的是。
对了, 塞北!
秦无同时也想到这了这点,道:“那位掌柜倒是没什么, 但账房先生说话还是带了点异族腔调。”
“看来, 他们误会我们是塞北来者了。”
可能是担心他们会有利益纠葛。
苏苒之话音刚落, 之前带着武器的几位江湖侠客注意到他们, 开口就打招呼:“兄台, 夫人, 你们也是要去春南书院吗?”
少年们说话微微带了点口音, 但更像是方言,而不是异族腔。
主要他们面色真诚,完全没有试探的意思。
一位少年直接说:“肯定是去书院啊,五日前传来书院招生的消息,大家都激动的不得了,这不是眼巴巴的往过赶嘛?”
“你们想报哪方面啊,听说里面有好多分类,儒、剑、刀、符、卜……”
他们这么一说,苏苒之猛的想起,这不是原著男主报了但是没被录取的门派么?
毕竟原著剧情不在这里,‘春南书院’也只在原著最开始提了几句。
而且原著中叫‘春南门’,后缀不是书院二字。
此前听到商人提起书院,苏苒之一时半会儿没反应上来也在情理之中。
她之所以现在能记起来,主要是原著写男主飞升时,春南门的山长真人看着他飞升那声势浩大的样子,感慨:“老朽一辈子都在追求教书育人,却一辈子都没悟透‘有教无类’四字啊!”
自那以后,山长再也不管门派之事,云游四方去了。
苏苒之和秦无又跟少年们聊了些其他的,少年们对他们的恋爱成亲经历很感兴趣。
“咱们习武之人不好找媳妇儿啊,年前我娘说给我说了亲,结果人家看我院子里那么多刀,姑娘当场吓晕,第二天就让媒人说这亲事不成。”
“嘿,你要长成兄台这样子,也就没这么惨了。”
“我寻思着你这是变相说我丑。”
苏苒之和秦无:“……”
苏苒之和秦无对春南书院兴趣不大,他们主要想打听请‘替’的事情。
但这话又不能放在明面上说,他俩打算去茶楼、酒馆等地方多留几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苏苒之想,既然曹子年曾想要拜入春南书院,那他必定是来过江安府的。
看来,这次她和秦无误打误撞,居然当真选对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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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沿着官道又走了五日,这才遥遥看到府城城楼。
再远一点,还有那位于距离府城十里地开外半山腰上的书院。
这几日,苏苒之和秦无从少年们的话中也能拼凑出一点信息。
那就是春南书院往常只有儒和文部招生,培养的都是科举考生,此后的朝廷重臣。这才有了‘书院’一称。
只有今年例外,其他部全都开始招收学生。
因为有大儒坐镇,书院在百姓们心目中地位很高。
少年们自打能看到书院开始,一个个都开始激动起来。
“咱们走快点,应当能在闭院之前赶到。”
“听说书院先生们很看重规矩,咱们还是在附近先找个客栈梳洗打扮一番,明日再去吧?”
苏苒之和秦无说过他们并不知晓春南书院,此次去江安府也只是有事要办。
拿着刀的少年说:“这样也好,咱们还能和秦兄长夫妻住一家客栈,明儿就得分道扬镳了。”
苏苒之和秦无对这些少年们也挺有好感的。
“今日我与夫君请诸位吃些酒菜,还望大家赏脸。”
“夫人你人太好了!”
秦无对于夸妻子的话都很受用,神色甚至都柔和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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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苏苒之和秦无洗完澡后躺在床上。
秦无抬手凝出一个隔音结界,苏苒之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龟仙既然是在水下休息时,不小心偷听到的对话,那么,会请‘替’之人,可能有一部分住在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