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提及花凤凰,沈来宝也很多年没看见她了,只知道她如今也未嫁,仍在惬意人生。末了他又想到自家舅舅,也没有娶妻。

葛明修去书院做先生时,葛家上下很是怀疑。后来见他真的安定下来,才为他欢喜。可后来屡屡催他成家,他却充耳不闻,这可急坏了葛家爹娘,也急坏了沈夫人。

因此也没唠叨,唠叨得多了,葛明修干脆去书院里住,反正先生可以在那儿要一间房,唯有逢节才去沈家小住,沈夫人生了好几回的气,但都没用。她知道,哥哥是还惦记着花凤凰,放不下。

可只见过几回的人,哪里有什么放不下的。

沈夫人不解,和爹娘一样对他很是生气。

沈来宝其实也并不太理解葛明修,真有那种感情,可以让自己变成个清心寡欲的修道士?

披风被扯得更下,都要勒他脖子了。沈来宝无奈道,“小花,你要勒死我了。”

花铃急忙松手,探头看他的脖子,衣领拔高,看不见有没有红痕,“疼吗?”

“不疼。”沈来宝想惯性的摸她的头,又忍住了,他没忘记母亲这半个月来总跟他说的,花铃明年开春就及笄了,及笄就不再是小姑娘,是姑娘。他再不能随便摸她的头,捏她的脸。

不过花铃的婴儿肥已不在,脸也慢慢长开,捏脸也不好玩,沈来宝倒是改了这习惯,唯有摸头。

谁让她个子比自己矮呢。

沈来宝收回有点痒的手,忽然想到,他不会被人拱的,只会和自己喜欢的姑娘过一辈子。可是花铃……

想到日后她可能会嫁很远,可能会嫁给他不认识的人,竟有些糟心。

快到马场的那一段路周边都是树,肆虐的北风也被削弱了不少,花铃终于从他身后露脸了,又给他拍拍披风。走了一会又见他披风有了褶子,便又顺手拍拍。又走了一会竟又看见他那有褶子,刚要拍。她蓦地反应过来,猛地一瞧,果然看见他面上有笑,这才知道他是故意戏耍自己。

她恼得要捶他一拳,沈来宝已拔腿跑开。花铃也立刻追了上去,越发爱戏耍自己,简直坏。

两人一路小跑跑到马场,沈来宝见她追得累了,这才停下。花铃几乎是扑到他面前,伸手就紧抓他的衣角,可已经跑累了,一拳捶落也没多大力气。

沈来宝笑道,“小花,你在给我挠痒痒吗?”

花铃恼道,“等我喘顺了气,我给你好好挠。”

沈来宝朗声一笑,“现在是不是暖和多了?”

花铃一顿,果然是暖多了,在以手摸摸脸,也暖暖的。可见沈来宝凑近要邀功的模样,她又将他的脸推开,“坏。”

说罢她就抱着暖炉进去,沈来宝跟了上去,又拨她的小辫子。花铃抬手推开,他又拨,最后她吸了吸鼻子,委屈道,“来宝哥哥,我的辫子要乱了。”

沈来宝这才收了手,片刻就见她双眼一弯,顿时明白,他怎么就忘了花铃是演技派。他笑了笑,“好了,不摸了,只是等明年你绑了新辫子,我就不能摸了。”

花铃歪头问道,“是因为要及笄了么?”

“嗯。”

“娘也跟我说了,她说明年开春,等我及笄了,就不能总跟哥哥们和你单独去玩了。”

沈来宝暗暗叹了一气,想来也真是不甘心,他跟花家三兄弟玩得最好,跟花铃的感情尤其好,明年就不能总待在一起了。

花铃眨着明眸问道,“来宝哥哥你不开心吗?”

沈来宝一笑,“嗯,我喜欢跟小花一起。”

花铃微微睁大了眼,喜欢?她的脑海里顿时飞过许多个意思,等沈来宝一低头看自己,就迅速挪开视线,只觉怀里的小暖炉有点烫人。

两人当年养的小马驹如今已经变成了壮硕健实的成年大马,沈来宝也学会了骑马,着实让花铃羡慕。好在母亲开了金口,说等明年她及笄了,就能开始学,因此她还是挺期盼能快点长大的。

喂过了马,沈来宝就将飞扬牵了出来,往马场那边带。花铃也牵了马走在他一旁,时而摸摸鬃毛。因自小就开始喂养,马跟两个小主人很相熟,但对别人却很烈性。马场有一部分马是驯化了专门供人骑乐的,沈来宝不让人骑这两匹,每日放出去在马场上让它们自己跑,所以对陌生人的骑乘也就更加抗拒。

有外人来瞧中了飞扬,马倌便要说——那匹马跟我们家少爷一个脾气,换一匹吧。

可飞扬却很喜欢花铃。

两人试过一人拿一把草放飞扬面前,无一例外,它总是先吃花铃手上的。沈来宝便想那小云肯定是会吃自己手里的,结果一测试,也是先吃花铃的。

这不符合剧本设定吧?!

后来他想,许是花铃每次喂它们,总要嘀嘀咕咕和它们说许多话。他有时候甚至怀疑它们是不是真的听得懂,否则怎么会那么安静的听她说话。

到了一望无际的草坪上,沈来宝就跟花铃说道,“我去骑马了,你在附近带小云走走。”

“去吧,来宝哥哥,小心些。”花铃看着他一跃上马,轻轻一拉缰绳,连马儿都欢愉叫了一声,顿生羡慕。

沈来宝刚骑马离开她的视线,片刻她又看见有两匹马往这边奔来。马蹄啄地,叩出响亮悦耳的马蹄声,引得她往那边看去。

等两匹马快到近处,她才认出上面的人来,“大哥,秦姐姐。”

花续没想到她在这,停下马从马背上下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大哥你忘了吗,等会黎伯伯要来,娘让我们早点回去的。”

“嗯……”

“大哥知道黎伯伯是为了什么事吗?”

花续摇头,“不知道。”他将缰绳交给来领马的马倌,心有所思。他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母亲会跟妹妹说那黎伯伯会来,却不跟他这个长子说,不用想,也知晓是有关他的事。

他无心做官,现在跟在父亲身边学经商,日后也会继承家业,这点无可担心。那唯有这一年来反复被提起的事,终身大事。

只怕那黎伯伯又是想将自己的女儿送到花家吧,所以母亲才不跟自己提。

身后那身材高挑的少女手里握着缰绳走过来,问道,“铃铃,你又是跟来宝一起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