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被我娘发现了,现在她生气了,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了。这下……”苏琬毕竟还是小姑娘,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情,心里无措到极点,只能将气撒到了沈桓身上,“都是你的错!”
“是我不好。”沈桓握住她的手,温声安慰道,“碗碗,你别慌。我跟过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我。”
说着,他将匿藏在附近的宁泽叫了出来,吩咐道:“宁泽,保护好碗碗。”
宁泽从暗处悄然无息地现身,来到苏琬的身旁,应道:“是,王爷。”
云和郡主脚步仓促,心思却早已转了千万遍。
她始终无法想透,苏琬何时与秦王有了交集。
到了苏琬适婚的年纪,她将上京中适龄的青年才俊都考察个遍,唯独从未考虑过秦王。
一来,是他与苏琬的辈分的差距,二来,是秦王的名声坏透,她根本没想到苏琬会与他扯上关系。
秦王是一匹恶狼,所有人都对他敬而远之。
可她今日看到了什么?云和郡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女儿将这匹恶狼抵在墙上,怎么看都是要对他霸王硬上弓。
苏琬对他的态度极其恶劣,而秦王则是温声细语地哄着她。
这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与苏慎,当初他们也是这般……
苏琬容貌虽也出众,却也不是足以祸国殃民的倾城之姿。若是说是苏琬单凭容貌将秦王迷得晕头转向,她是不相信的。
秦王性格喜怒无常,做事向来随心所欲。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秦王是为了立储之争才接近苏琬,可看到刚才的那幕,她反而觉得,是苏琬看上了秦王的容貌,才……
苏琬幼时最喜欢收集外表精致漂亮的东西,不论人还是物,一旦看上什么东西,就要想方设法将其据为己有。
云和郡主不敢再想下去,立刻将念头打消。
灵觉寺的后院。
墨荷神色晦暗地走在鹅卵石铺砌的小道上,一路左顾右盼,来到了一处禅房。她在门外站了一阵,见四周无人,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禅房中烛火昏暗,周玉柔正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虔诚地念着经文。
将门掩上,她唤了一声:“小姐……”
周玉柔睁开眼睛,放下手中的念珠,道:“都准备好了吗?”
墨荷点点头道:“奴婢已经打听过了,苏琬此刻就在灵觉寺里,等会奴婢就找人将她带过来。”说着,她露出一抹笑容,道,“世子已答应会依时赴约,万事妥当,小姐请放心。”
停顿了一下,她吸了吸鼻子,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不过,小姐,这是什么味儿?”
烛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升起一股青烟,缭绕在屋中。
周玉柔开始并未察觉到不对劲,下一刻,脸色忽地一变:“怎么回事?墨荷,你怎么提前把催情的燃香给点上了?”
墨荷也是一慌:“小姐,奴婢没……”
可燃香生效极快,主仆二人来不及离开房间,便双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一道逆着光的身影踏入了禅房,从墨荷身上跨过,直接走向了周玉柔。
云和郡主与沈桓相继离开,只留下苏琬停在原地等候。
过了许久,依然未见任何一人出现。
她在周围来回踱步,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又等待了约莫两刻钟,终于前方有人影出现。她立刻走了过去,却意外地看见,陪同云和郡主的,正是沈桓。
两人交谈甚欢。
云和郡主和颜悦色地道:“琬琬不懂事,你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沈桓道:“郡主言重了。”容止可观、进退可度,与平日跟她相处的沈桓简直判若两人。
苏琬惊诧极了。
……怎么沈桓跟着娘去了一小会儿,这态度就截然不同了?
她赶紧迎了上前,她不敢直视沈桓,只得唤了云和郡主一声:“娘……”
云和郡主收回目光,道:“琬琬,我们回去吧。”
苏琬赶紧应了一声,跟了上去,显得特别乖巧。走出许远,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沈桓一眼,却见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神色莫测。
回途的一路上,云和郡主都没有提起沈桓的事。
苏琬乖顺地坐在她的身旁,一言不敢发。
马车行驶在平稳的大道上,只有车轱辘转动时发出的辘辘的声音。
沉默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云和郡主方才开口道:“琬琬,你那玉柔表妹,因为急病发作,已经去了。”
苏琬心事重重,并未将云和郡主的话听入耳中。过了须臾,她方才反应过来,不由大吃一惊:“周玉柔去了?娘,这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