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极反笑,冷笑数声:“好!好,好一个沈桓,若不是本王此番试探,还发现不了。”
黑衣人问道:“王爷,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卫王敛起怒容,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真是天助我也,你立刻命人到苏家……不,立刻到灵觉寺宣旨,这一回,必定要将苏家姑娘给‘请’过来。”微微一顿,声音掺杂进几分狠厉,“至于沈桓,本王定叫他有去无回!”
“是,王爷。”
夜深,雪大寒重。
苏琬却始终无法入睡,她蜷缩在棉被里,却始终感觉手脚冰冻。
借着从窗隙间照进的烛光,她看着手中的紫玉佩,微微出了神。那只紫凤凰展翅,翱翔欲飞。
突然,一阵急躁的拍门声响起。
“姑娘,姑娘,不好了。”墨衣心急如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苏琬收起手中的玉佩,披上披风走下床,打开了门,问:“墨衣,发生了什么事?”
墨衣因为奔跑而小脸通红,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夫人、夫人,要生了!”
“什么?怎么会?原本的产期不是……”
来不及询问具体的情况,苏琬立刻踩着缎面平鞋,冲出门去。
灵觉寺的走道,苏府的丫鬟却端着热水和参片新衣,急匆匆地朝西边的院子走去。待走近一间房外时,只闻女人痛苦的呻吟声从里面传出。
苏琬满脸急色地在门外踱来踱去。
苏玦从回廊那头快步而来,像是匆忙从床上起来的。他走到苏琬身旁,问:“琬琬,大伯娘情况如何了?”
“二哥。”苏琬摇了摇头,一脸的急色,“她们拦着不让我进去看娘,我也不知道娘的情况如何,不过已经快两个时辰了,”
房间的门被打开,一盆盆血水从房中端出,墨雪也跟随着丫鬟从房中出来。
苏琬立刻跑到墨雪身前,又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听着里面的声音,不禁问道:“墨雪,我娘她怎么样了?”
墨雪愁眉紧锁,道:“姑娘,夫人从大半夜折腾到现在,怕是难产。”
苏琬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苏玦问:“去请大夫了吗?”
墨雪点点头,道:“已经去请了,但是灵觉寺中的大夫早在几天前回乡探亲,这里离上京城路途遥远,大夫一时半会也敢不过来。”
原本云和郡主的产期应在春节之后,恐怕是受最近的情绪影响,才会这般。
这些天来,云和郡主虽没将心中的担忧表现出来,但是……再过一个月左右就要临盆,可是今儿天还是黑的一片的时候,她忽然肚子疼,本以为休息一阵便无事,可没料想痛得厉害。守夜的丫鬟见云和郡主头冒虚汗,脸色惨白,一直喊疼,也吓了一跳,赶快去叫醒跟随到寺里的稳婆。
见苏琬沉默不语,墨雪又安慰道:“夫人吉人自有天象,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要生出来了!夫人!坚持住!坚持住啊!”屋里传来稳婆激动的声音,然后是女人撕心裂肺的痛苦的叫声。
苏琬感觉整颗心都悬着。
大雪纷飞,冷得刺骨。
却在这时,墨笙提着裙子冲进了院子:“姑娘,不好了。”
她站定下来,气喘吁吁道:“外面……外面……”
苏琬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墨笙缓过气来,语速飞快地道:“外面来了一些官兵,还是宫中的人,说是来给姑奶奶个宣旨的!”
墨衣也是一惊:“姑娘,这可怎么办?”
苏琬顿觉六神无主,她暗暗握紧了双手,但心里却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不能紧张。
娘正在生产,这种要紧的时候,绝对不能打搅她。
大哥现在又不在上京,二哥是依靠不了了,现在唯有她……
压下内心的慌乱,她问:“现在情况如何?”
墨笙着急地道:“寺里的大师将他们拦了下来,可是他们却已经冲破重围,往这边来了。”
“墨衣,你让人守着娘,千万不能让任何人进来。”苏琬出奇冷静地吩咐道,“至于墨笙,跟我走,我们出去看看。”
安排妥当,她领着几名仆从走出院落,刚好与卫王派来的几人在院子入口正面相遇。
走在最前头的宦官愣了一愣,随即一笑,尖声尖气地道:“原来苏小姐真的在这里,”
忽视掉他语气中的意味深长,苏琬平静地问:“不知公公找我何事?”
宦官仰着下巴,傲慢地道:“洒家是奉卫王之命前来,宣召苏小姐入宫。请苏小姐随洒家走这一趟。”
苏琬面无表情:“若是我不跟你离去呢?”
宦官显然没想到苏琬会拒绝,当即变了脸色,厉喝一声:“大胆!”他冷笑,“苏小姐,莫非你们苏家要抗旨不尊?”
苏琬讥讽一笑:“卫王不过是区区一个王爷,又有什么资格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