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看了那副文字,整个人就很不正常起来,在楼下踱来踱去,显得非常焦虑。我心知这副图的价值相当高,是进入寒风寺地宫找到地宫之秘的关键,否则,当年我爸他们不会耗费那么大人力潜入地宫,还造成多名高手惨死下场。
这寒风寺地宫里,一定藏着嘉靖帝相当珍贵的东西,沈昭明花费那么大精力盯着寒风寺,目的必然就在地宫珍宝上了。
我问程月说:“你想下地宫?”
程月瞟了我一眼,道:“你管的多了——”
我便道:“寒风寺地宫异常凶险,虽说你拿了入地宫的秘密,可地宫里面有多复杂,你肯定比我更清楚。据我所知,死在地宫中的高手已经不在少数了,单凭你一己之力,要想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肯定很难。不如我跟你合作,我不止精通杨门秘术,还可以找到先进的现代化装备,这对你破地宫有相当大的作用,你可以考虑跟我合作。”
龙哥插嘴说:“还有我是擒龙道门传人,镇尸摄鬼最是拿手,你虽说是大明风水师,在这个行当上肯定没我专业,现代社会讲究的就是个专业,你说是不是?”
程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俩一眼,说:“让我考虑一晚上,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明天找你们。”
我俩答应了,程月自顾自的上了楼,看她身影走远了,龙哥长吁了一口气,感叹说:“卧槽,太吓人了,我马小龙镇尸无数,还是第一次跟五百多年前的阴灵说话,这感觉真倍儿刺激。大明风水师啊,廖失风水的祖奶奶,竟然真活生生站咱们面前了。”
我拖着她往回走,经过学校广场的时候,望着满场落叶,程月在广场上边舞边唱的诡异模样,让我心里麻麻的。我真担心程月能不能拜托廖敏,廖敏的确是大明风水师,一等一的高人,也倡导正义,可惜她姿态太高,性子又邪,一贯的草菅人命,程月这小丫头的小命掐在她手心里,她又会多看重呢?
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尽量靠近她,跟她多扯关系,想着有朝一日找到廖敏的破绽,我一举将她从程月身上逼下来,这也是唯一能聊以自慰的计策了。
回到宿舍,刘猴儿那厮正在舍友们面前又跳又叫的比划我俩如何在林子里欺负程月老师,意淫了很多细节,他见我俩进来,就吓呆了,急忙缩到自己床上去。
龙哥冷笑说:“编——你他妈继续编——我和杨晓天出去吃麻辣烫去了,你就这样在背后诽谤我啊。你当我马小龙是谁了,我俩真有本事把程老师这个名校毕业生整疯不成,你脑子没病吧?”
刘猴儿怒道:“你怎么骂人了?”
龙哥道:“我骂人怎么了,我还打人呢,你信不信?”说罢,他撸袖子就要上去收拾刘猴儿,我急忙拖住他,我们学校纪律非常严格,一旦出现学生打架的事,很容易就会遭到开除学籍的恶劣处罚。
把龙哥拖回床上去,我顺着龙哥刚才那句话乱编,说我们在大马路上吃麻辣烫的经过,相比之下,我的舍友更相信我们的说法,毕竟我俩没被抓现行。
第二天刘猴儿就因为昨晚制造谣言哄骗学校保卫科遭到记过处罚,我和龙哥看在眼里,别提有多高兴。
第二天上课我也没心思,等着程月来找我们商量进地宫的事,可程月迟迟没出现,我担心她出了什么状况,就打算中午下课去她办公室找她去。没想到课还没下,我就收到我爸的短信了,我爸说来省城出差,顺便来学校看看我,给我送点东西过来。
好久没收到我爸消息了,我在学校里忙这些破事儿,几乎很少跟家里联系。要联系也是我妈给我打电话,各种嘘寒问暖,像我这么大的男子汉跟妈妈总是话很少,应付两句就挂了电话,这回我爸的突然出现,让我心里很是感动。
下课的时候,龙哥央求我要见我爸,因为他听我说过,其实我爸二十多年前,也是风水江湖上的才俊。只可惜后来因为一些变故,他才金盆洗手,在小县城当了一名普通公务员。
我爸在校门口等我,我找到他的时候,空中正下着小雨,他也没打伞,衣服上淋了不少雨点,手上大包小包的拎了许多东西。我急忙迎上去,叫了声爸,我发现他头发已经花白了,才半年时间不见,他就像一下子老了很多岁似的,我心里一热,眼圈儿就红了。
龙哥贴上去各种拍马屁,叔叔叫的非常亲切,把我爸哄的很开心。
我爸在校外找了家餐厅请我俩吃饭,餐桌上我就想起当年他探秘寒风寺地宫的事,我问我爸说:“爸,您二十多年前去寒风寺地宫,到底有没有找到你们想找的东西?”
我爸正低头喝酒呢,听我说这话,就呆住了,对我说:“晓天,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不提这事儿了。”
我说::“爸,那是以前了,我现在告诉你,有人得到寒风寺进地宫的真道地图,你怎么想?”
我看到我爸眼里闪过一丝惊异,他下意识道:“真的?”
我点了点头,说:“千真万确,地图还是从寒风寺失踪的石龟身上找到的,藏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奇怪文字里面,有人破译了文字,发现地图是以六仪交错,六壬射日的变化记录下来的,非常古怪。”
我爸当时就呆住了,我见他嘴巴蠕动,脸上神色极为震惊,像是陷入了精神恍惚的状态,龙哥凑过去叫了两声叔他都没听见。
我爸半晌才道:“寒风寺的石龟不是消失了么,你们从哪儿找到的?”
我便将我们在古寺厢房里发现玩偶,以及玩偶指路的过程告诉了我爸,我爸道:“当年移走石龟的就是我们几个人,那玩偶便是我们用来移石龟的傀儡,我们怎么都没想到,进地宫的秘密,竟然就藏在石龟身上?”
我又重复道:“爸,你告诉我,寒风寺地宫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吧,反正这事儿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你还守着干嘛?”
我爸连喝了两口闷酒,我见他眼神闪烁,似乎内心在极力挣扎,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又心软起来,不想再逼他。
我爸说:“那真是惨烈的记忆啊,当年我们几个人进去,看到了许多不该我们看的东西,所以我打算把这些东西都封存在记忆深处,等百年之后,就这么带进棺材里,没想到我儿子也步了我的后尘,真就走到这一步了。”
我爸突然说:“你还记得木子和阿糖的故事吗?”
我心里一沉,就见我爸目光灼灼,不知道是喝酒的缘故,还是他太激动了,他整个人一直红到脖子处。
我点头道:“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