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顾七月只感觉到眼前人影一闪,那边与楚宇打斗的壮汉在转瞬间如同被收割机扫过的小麦一样,齐刷刷的到了下去。
她只是一愣神的功夫,这道黑影已经挡在她面前,一股透骨的寒意也随之扑面而来。
她仗着胆子,踮起脚,抻长脖子,扬起脸,才勉强到达这个人的肩膀。他妈的,你长这么高干嘛啊?能做房梁啊!还是能撑起天啊!
顾七月毫不气馁的抬头张望着,迎上她的是一双湛亮深邃穿透人心的蓝眼睛,发出鹰凖般锐利的光芒,傲气的逼人。
耶律赫寒!!!
顾七月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努力撑起来的身高立时堆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冷凝的低沉声音由耶律赫寒口中逸出,充满了无法轻忽的威严。
顾七月刚刚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现在荡然无存,吓的脸上全无血色,颤声道:“我,我想你了,出来,出来找你。”
耶律赫寒沉着脸,重重的冷哼一声。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楚宇慵懒散漫的声音响起:“你可别吓她了!”
顾七月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情况,只是悄悄四处望着。只见二十左右名一身黑衣,带着萧杀之气的高壮男人,无声无息的迅速的将屋里的众人,如同清理垃圾一样,清理出去,屋里面转瞬只剩下耶律赫寒和楚宇,外加自己。
二十亲随做好一切后,如同散发着寒意的冰雕一样,顺序的站在最有利的保护耶律赫寒和楚宇的方位上。
“你太任性了!”顾七月吓得一缩脖子,以为耶律赫寒是在骂自己,没想到耶律赫寒的双眸如同寒潭升烟,瞪视着却是楚宇。
楚宇这时候已经摘下斗笠,唇角微微勾起一道魅惑的弧线,有遮掩不住的笑意流溢而出,像个耍赖的孩子一样说道:“不这样,你怎么会有空搭理我!”
顾七月听他的言语中,竟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幽怨。她看着楚宇和耶律赫寒熟稔的说着话,这时候是彻底明白了,原来楚宇根本不是普通人,他和耶律赫寒一定早就认识,五月十五河灯节的那天晚上,那些人要刺杀的就是他,而耶律赫寒甘愿受伤保护的也一定是他!
这几天自己是被他耍了,刚才自己还舍命保护这个她误以为唯一亲密的人,现在看来都是一场笑话,这个王八羔子!
她想趁着耶律赫寒和楚宇说话的空当,偷偷溜走,可是看见那如地狱使者般的二十亲随,各个面容冷峻若寒冬腊月,那一双双宛如夜狼般的目光,一望便知杀人无数,她还是识趣的选择站着不动。
这时候突然外面人声喧哗,十多名衙役手持铁尺单刀,闯了进来,把铁链抖的当啷当啷乱响,乱嘈嘈的叫道:“吃白食,还行凶打人,这还了得?凶犯在那里?”
耶律赫寒不动声色的将高大的身形挡在楚宇面前,冷冷的看着众衙役,众衙役见他衣饰华贵,神态森然,倒也不敢贸然上前。带头的捕快喝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可是在这里逞凶的恶徒?”
耶律赫寒沉声道:“你去叫秦洪章来?”秦洪章乃是梵阳城的守备,众衙役听他直斥梵阳城最大上司的名字,都是又惊又恐。
有个胆大些的衙役道:“你失心疯了么?乱呼乱叫秦大爷的名讳!”
这时一个亲随,走过去对着那衙役就打了一个大嘴巴,只打的他鼻孔流血,嘴一张,从里面吐出两颗含着脓血的牙齿来,亲随冷声喝道:“平南王爷在此,你还跟胡言乱语,还不快去叫秦洪章来!”
耶律赫寒嗜血好杀戮众人皆知,其无所不用的残忍手段更是闻者色变、谈者心惊,众人一听眼前的人是耶律赫寒便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死亡,衙役们吓的面如土色,体如筛糠的跪倒在地,有两个人颤抖着双腿强自镇定的跑出去。
楚宇见状,气定神闲的又将斗笠带上,悠闲的坐到一边,耶律赫寒也坐了下来。顾七月知道这里没有自己坐的份,看了看还是选了个相对安全些的地方,规规矩矩的站到楚宇身后。
“这群衙役这么快就赶来,看来是跟这里有私通的!”楚宇波澜不兴的说着。
“秦洪章那老儿守备是做厌了,这次先容他几日,等回到京城在一起办他!”耶律赫寒凤眼微眯狠辣的说道。
过不多时,又涌进数十名衙役来,两名官员全身官服一路小跑的进来,抢上来向耶律赫寒跪倒行礼,禀道:“卑职梵阳城守备秦洪章,太守赵尚城磕见侯爷。卑职不知王爷驾到,未能远迎,请王爷恕罪。”耶律赫寒摆了摆手,微微欠身,语气森冷严厉的说道:“不必多礼。本王从此路过,无意中查出这里竟然是家黑店,乱杀无辜,草菅人命。”
秦洪章和赵尚城立刻磕头如鸡叨碎米一样:“请王爷恕罪,都是卑职无能,失察之处,还望王爷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