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
宋塘主这措辞,真狠!秦江立刻憋笑,上前恭请。
宋应容熟视无睹,将宋胖放在桌子上,戳着它胖乎乎的肚子逗弄,笑着说:“在收拾我之前,我建议你先收拾一下外面那一位。”
天好像阴了,秦江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暴风雨要来了,就连餐桌上的胖狗也叫唤个不停。
这外面那位,恐怕来者不善。
走到门口,宋辞折返回来,扣着阮江西的唇就亲了下去:“乖乖待在家里。”
微红的脸,眸光如水,她点头说:“好。”眉头,却始终轻蹙着。
她知道,那个女人来了,她终于来了。
“不准皱眉。”宋辞咬了咬她唇角,用指腹摩挲她眉间的褶皱,“你有我,谁都不能欺负你。”
宋应容傻眼,难道是她说了外面那位是来欺负阮江西的?宋辞也太草木皆兵了吧。
“好。”她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其他,只是清澈的眸盯着宋辞的手,有些担忧,“注意你的手,不要碰水。”
“嗯。”亲了亲她额头,宋辞说,“晚上我没有回来就会让秦江来接你去我那,在家里乖乖等着。”
阮江西对她十分的顺从:“好,晚上我给你熬粥。”
宋辞似乎不知餍足,抱着她亲了许久,才出门,回头,看了几次,一副恨不得将阮江西缩小放进口袋带走的模样。
宋应容惊呆了,刚才那只忠心耿耿的黏人犬是哪个啊?是她家那个暴戾冷傲不可一世的宋辞吗?宋应容陷入深思状许久,摇头感慨:“那小子,这一头栽得可真深。”感慨完,看了一眼还守在门口的阮江西,走过去,依着门,“我有个问题想问侄媳妇。”
这一口一个侄媳妇,宋应容倒叫得顺口。
温柔婉约的眸轻转,恢复清冷,她以礼相待:“请问。”
真是个优雅的姑娘,一身名媛气度,这年头,这样纯天然的贵族气息已经不多见了。
宋应容抱着手揶揄:“江西是你的本名,还是化名。”
对于阮江西,宋应容似乎好奇得很。
她只说:“是我母亲给我取的名字。”并没有多做解释,眸光坦然清澈,毫无半点杂质的黑白色,十分明亮。
宋应容托着下巴端详着,似笑非笑:“那可真巧,以前也有个女孩叫江西,也是我家小辞心尖儿上的人。”
阮江西只是听着,眸光不染纤尘,毫无情绪,她俯身,将桌上的狗狗抱进怀里:“宋辞,困了吗?要不要去睡觉?”
“汪汪汪!”
那一坨白绒绒的肉团子,钻进了阮江西怀里。
“乖。”
阮江西看着那只狗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波光盈盈得有神。
宋应容突然觉得,像阮江西这样剔透温婉的女子,得多喜欢宋辞,才会这样疼宠这只狗。
阮江西,似乎有点深不可测。
几条回廊辗转,巷子深处,黑色的巴赫沿江停靠。
车里的女人并未出来,只是摇下了车窗,女人长发挽起,穿着杏黄色的旗袍,盘扣系到脖颈,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侧脸轮廓精致,是个美丽的女人,只是眼角淡淡的纹路显现出她并不年轻。
这位,便是锡南国际宋少的母亲,江城唐家的女儿,曾经名动h市的名媛之首。
唐婉微微转过头来,化了精致的淡妆,显得十分年轻,只是言辞语调,有着浸淫商场的果敢与沉稳:“你不想让我见她。”
她,自然指小巷深处,被宋辞护着的阮江西。
宋辞站在车外,隔着半米的距离,一身的冷傲:“没有必要。”
宋辞对唐婉的态度,冷漠疏远得好似路人。
唐婉似乎习惯了宋辞如此拒人千里,倒不介意:“让你这么紧张的女人,我想应该有见面的必要。”
显然,唐婉为了阮江西而来,h市沸沸扬扬的话题女王,宋家,乃至宋夫人,大抵没有办法再视而不见了。
然,宋辞却熟视无睹,态度,冷硬又桀骜,只说:“我的事,不用你来干涉。”
宋辞与唐婉,虽说是亲缘,只是不曾亲疏,也无过往,说白了,唐婉不过是宋辞电脑里那张人物关系图中的一个备注母亲的存在,仅此而已。
大概,这世间都没有这么感情淡薄的母子。
“我是你的母亲。”唐婉刻意强调,斜长好看的眼,眼角上扬,有些威严。
母亲?宋辞冷睨,毫无情绪:“我不记得你是我的母亲。”
哪有半分亲缘的温存,宋辞的眼,陌生到冰冷。唐婉脸上所有端庄沉静全部破裂,她几乎吼出声来:“那你如何记得住你藏在屋子里的那个女人?”
宋辞看着车里的女人,目下无尘的清冷:“与你无关。”
唐婉笑出了声,嘴角弯出一抹讥讽,却笑着:“我只是很好奇,听说那个女人叫阮江西,是个三流艺人。”
宋辞眼波微微一动,尽是森然:“你调查她?”
唐婉不躲不闪,迎着宋辞阴鸷的重瞳:“不需要调查,她的新闻很多。”
宋辞沉默,眼中是防备,是一种随时将要将敌人撕裂的暴戾。
宋辞从未如此步步惊心过。一个阮江西引发了他体内所有的杀伐和冷肃,是近乎毁灭的独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