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他走吧。”左登峰转身走出了灵堂,孙奉先立刻负责善后。
回到前面的东厅,众人还沒有清点完,十三还在太师椅上坐着,桌子上放了一盘清水,左登峰将盘子放到了地上,十三立刻蹦下去喝水,它虽然坐椅子,进食喝水还是低头进行的。
左登峰坐回太师椅皱眉思索,他在想到底要不要去支援金针,平心而论,如果沒有这件事情,他并不愿去茅山派,原因有三,一是金针当年骗了他,左登峰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骗,二是他与玉拂的关系,虽然二人之间是清白的,但是他很难去面对金针,第三,金针的确帮了曰本人做事,左登峰讨厌曰本人。
所有的这些都令左登峰萌生了退意,不过斟酌再三他最终还是决定前去援救,原因还是三个,第一,金针是他阵法的启蒙引路人,不管动机如何,本质是有恩于他,第二,与玉拂之间的事情令他感觉对不起金针,虽然他并沒有给玉拂机会,但是金针是指定沒机会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金针目前在外人眼里已经成了汉歼,沒有人会帮他,银冠即便与他有私交也绝对不能为他出头,因为银冠乃全真派的掌教,倘若出手就是干涉正一教务,这是大忌,而玉拂也更不可能帮助金针了,因为辰州派也隶属正一教,她不能也不敢以下犯上,不然的话会给本派带來灾难。
目前也只有他最合适,他孤身一人,不属于任何门派,且与金针有私交,他前往援救只是个人行为,能不能保住金针的茅山掌教之位他心里沒底,但是无论如何也要救下他的姓命。
孙奉先很快处理完了后院的事物,转而來到前厅相陪,见左登峰皱眉沉思也就沒敢打扰他,一盏茶的工夫儿之后,终于清算完毕,折金三千八百两,分为了四张金票,加盖徽商印记。
左登峰拿好金票便要告辞,孙奉先早已经准备好了笔墨,苦请左登峰題字。
左登峰自然知道他的用意,在乱世之中能跟玄门泰斗扯上关系,就沒有土匪和流寇敢前來搔扰,甚至连军队都要怕其三分,道门中人要取谁首级,对方很难防范。
这笔生意孙奉先沒有利润,左登峰也不好过分驳他的面子,随手拿起毛笔留下了不昧本心四个字,他沒有落款,他知道孙奉先一定会帮他加上的,因为不加上他的名字就吓不住人了。
孙奉先见左登峰竟然真的留了字,顿时欣喜若狂,举家相送,残袍法术高玄,亦正亦邪,他的題字比其他几位玄门泰斗的題字更有震慑作用,在孙奉先看來这几个字不但能镇住坏人,还能避鬼驱邪。
虽然木箱已经空了,左登峰还是习惯姓的背着它,背习惯了。
东行数里,左登峰听到了后面传來的鞭炮声,左登峰闻声摇头苦笑,商人就是商人,不放过任何一个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机会,用不了三天所有人都知道残袍跟他们做了生意。
合肥到镇江不足五百里,到了无人之处左登峰立刻提气轻身急速赶赴,与此同时在心中盘算以何种态度相见金针,斟酌过后左登峰决定不点破金针先前骗他的事情,就当故友重逢,此次过后,两不相欠,恩情一了,不复再來。
左登峰中途并未歇脚,下午一点左右來到了茅山脚下,果不其然,茅山周围有着大量的道人和道姑,这些人身上的道袍颜色并不相同,其中那些身穿青色道袍正刺五彩八卦背绣黑白阴阳的道士应该是龙虎山正一派的,龙虎山历朝历代接受朝廷的封赏,有的是钱,所以衣着很讲究,那些身穿灰色土布道袍的应该是阁皂山的道人,阁皂山门风节俭,行事低调,极少在江湖走动,因此少有人知,但是它能与正一,茅山并称三大符录正宗,自然在符咒方面的修为是登峰造极的。
道士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判断一个道士是什么地位,最简单的方法是看他佩戴的什么道冠,正一和全真的道士所佩戴的道冠等级最高为芙蓉冠,非大德不可戴,其次为五岳冠,修道有成方可佩戴,最常见的就是黄冠,受戒门人皆可佩戴,山下的这些道士有老有少,但是无一例外的佩戴着五岳冠,不问可知全是术有所成的两派高手。
不过左登峰并沒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知道龙虎山和阁皂山的两个掌教必然都在山上,那才是他要面对的高手,茅山掌教在正一教中位列末席,只为人师,但是这个天师地师之说并不是根据个人修为而言的,而是根据分支固有的排名和辈分座次,也就是说龙虎山和阁皂山的掌教修为也并不一定高于金针。
山下也并沒有围观的闲人,围住茅山的这些道人神情也很轻松,但是在看到左登峰带着十三走近之后他们的神情就沒那么轻松了,破旧道袍,披肩乱发,怪猫在旁,年纪尚轻,这些道人在瞬间就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左登峰对这些二流道人熟视无睹,冷视左右之后拾阶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