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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晓悦是被吵醒的。
“醒了醒了!晓悦姐!你怎么了啊?吓死我们了!”、
这堪比一群鸭子的聒噪嗓门,除了蔡助理不做他人想。
董晓悦睁开眼睛,慢慢对上焦,发现自己身边围了一圈人,竟然连程序员都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脸一沉:“怎么回事?都不用干活吗?”
“立刻,马上!”文案小gay嘴甜反应快,“晓悦姐你不知道我们发现你晕在会议室我们多担心,差点就打120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
其他员工纷纷七嘴八舌地附议:“身体要紧,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董晓悦抬起有些酸麻的胳膊,扫了眼手表,瞳孔瞬间放大,差点骂脏话:“一点十五了?!去个毛医院!蔡艳玲赶紧给我滴个车!”
说完以反人类的速度从地上蹦起来,临走还剐了蔡助理一眼,分明是“回来收拾你”的意思。
下午两点有一场云松资本的路演,大佬亲自到场,是托了几道关系争取来的机会,别说是晕过去,就是到了火葬场也得拉回来。
一番鸡飞狗跳,董晓悦终于在一点半前坐进出租车。
一坐上车,她就像个漏气的节日气球一样,慢慢瘫倒在后座上,就这样放任自己瘫了一小会儿,什么也不想,直愣愣地盯着出租车椅背上的广告。
广告上是个年轻的偶像艺人,最近似乎正当红,哪哪儿都能看到他的脸,叫什么名字来着?眼睛下面这颗是痣吗?还是屏幕上沾了脏东西?
董晓悦信马由缰地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到底没有想起那艺人的名字,也不能确定那张脸上到底有没有痣。
未老先衰啊,她苦笑了一下,重新坐直身板,从包里拿出平板,抓紧时间把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ppt又过了一遍,下车在写字楼附近的咖啡店买了杯美式,一仰头灌进肚子里。
好在这场发挥不错,大佬很给面子,细细问了很多问题,末了还笑着夸了她一句后生可畏。
回到公司过了过新版app的ui设计,又盯着程序员补了两个漏洞,测试了一下安卓新版本,抬头一看窗外,天已经黑了。
董晓悦照例掐着点赶最后一班地铁回家。
出了地铁站,路上行人很少,一过秋分,夜风里的寒气仿佛能渗进织物的缝隙里,董晓悦打了个寒颤,把包抱在胸前。这种时候,哪怕是董小姐这样张牙舞爪的狠角色,也忍不住想缩成一团。
穿过一条马路就能看到小区门口便利店温暖的灯光,董晓悦加快脚步走过去,自动门打开,电铃声欢快地迎接她。
“欢迎光临。”年轻的店员露出程式化的微笑。
董小姐每次加班回来都会下意识地走进便利店,随手拿一盒牛奶或者别的东西,甚至什么都不买,只是在明亮温暖的店铺里转一圈。
今天她照例转了一圈,拿了一个杯面和一根火腿肠——身心俱疲的时候只有垃圾食品能带给她慰藉。
董晓悦回家打仗一样飞速冲了个澡,换了睡衣歪倒在床上,终于有时间考虑一下她的健康问题,一天里连着三次失去知觉,她心里还是怕的,至亲都不在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抽个时间去医院看看吧,也不知道她这种情况该看脑科还是精神科。
董晓悦翻了翻手机里的电子备忘录,反复斟酌,只有下下个礼拜三可以腾出半天时间。
这时候有微信进来,她点开一看,是介绍云松资本的中间人,连着两条。
[你走了之后云松内部开了个会,听他们的意思应该有戏]
[不出意外最近应该就要出意向合同开始尽职调查,最近的数据做漂亮点,特别是日活]
幸福来得太突然,要死要活的情绪荡然无存,董小姐觉得自己还能再续五百年。
先拿下云松,再拿下男神,董晓悦眼前仿佛有一条金光灿灿的康庄大道铺展开,走上人生巅峰迎娶高富帅指日可待。
就在她傻笑着畅想和男神酿酿酱酱的美好未来时,眼前突然又是一黑,这次不像是脑袋上套了个黑布袋,更像是有只手慢慢把整个世界的帷幕拉上了。
眼前逐渐亮起来,董晓悦还没看清楚四周环境,视野中先出现一张俊脸。
“怎么又是你?!”
第4章 再四
exm?劳资还没吭声,你这死变态倒有脸嫌弃我?
董晓悦出离了愤怒,抬脚就往那猥琐男关键部位踹。
梁玄这回有备而来,敏捷地往后一跃,灵巧地避开了蛮夷神女的袭击,脚刚一落地,左手一翻,凭空抽出一把寒光逼人的长剑。
董晓悦看得目瞪口呆,哟嗬,这流氓还会变戏法。
还没乐呵够,下一秒剑就架到了她脖子上,寒津津冷飕飕。
即便是幻觉,这滋味也不好受,董小姐能屈能伸:“英雄饶命!”
“别动,”梁玄瞥见她直打哆嗦的嘴唇,微红的眼角,破天荒生出些许怜香惜玉之情,“我只是想问你几句话,只要你如实作答,我就把剑收回去。”
“行行,你问。”董晓悦一口答应,顺便转着眼珠子打量了一下周遭环境,他们所处的地方是片林间空地,四面都是参天巨树,头顶上露出一片蓝天,艳阳高挂,风和日丽,非常适合杀人越货,毁尸灭迹。
这回她身上穿的是一条雾霾蓝的丝质连衣裙,微露锁骨,长度不到膝盖。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条裙子,剪裁利落,优雅中带点小性感,稳重里透着一点小心机。她今天白天穿的是正装,回家洗完澡换了多啦a梦睡衣,也不知道这条裙子是怎么乱入的。
梁玄对她这身行头倒没有大惊小怪,毕竟玉.体.横.陈都见过了,衣.不.蔽.体算不得什么。只是他心底里究竟还是把她当作自己梦中臆造出的东西,跟个假东西一本正经说话,实在羞耻,燕王殿下做了番心理建设才问出口:“你是何人?自何处来?为何在我梦中?”
董晓悦听了忍俊不禁,忘了剑还架在脖子上,噗哧笑出声来,这幻觉也够自作多情的:“我在你梦中?不好意思亲,这是我的梦。”
“哦?”梁玄微微诧异,旋即勾了勾嘴角,他做了二十多年的梦从未遇到过这么鲜活的东西,即便是假的也聊可解颐。
哦你哔哔哔哔哔哔哔,董小姐暗暗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