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鲜肉眼巴巴地瞅着那片珍贵的叶子,“这样吧,我悄悄给你透个底,下个梦里你要的东西在最左边架子往上数第三排,再多的真不能说了啊。”
说着就要去拿叶子,董晓悦火速收回手:“打广告让我买东西还反过来收我钱?真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
说完就朝最左边的架子走,老虎幸灾乐祸地朝鲜肉“嗷”了一声,跟了上去。
“......”鲜肉被她摆了一道,气得鼓起腮帮子,像条河豚鱼。
左边架子上数第三排上放了十几种商品,董晓悦左看看右看看,犯起了难,她摸了摸老虎的耳朵,轻声道:“到底该买哪个呢?”
老虎不吭声,竖起耳朵,朝柜台的方向张望了一眼,见鲜肉正在埋头算账,便悄悄伸出爪子,点了点其中一件。
董晓悦拿起包装盒一看,半透明的包装里是个随身无线路由器模样的东西,商品名称上写着“咫尺天涯”,售价5片金叶子,她望了望老虎,用眼神问道:“是这个?”
老虎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董晓悦便拿着这莫名其妙的东西去结账,鲜肉一看她挑中的东西,狐疑地看向老虎。老虎坦坦荡荡地和他对视,鲜肉移开目光,什么都没说,拿起扫码机结账。
又该分别了,董晓悦蹲下身,抱着老虎的脑袋,用脸蹭蹭它的脑袋:“走之前能不能让我吸一口?”
老虎歪着头,露出困惑的眼神。
董晓悦拍拍它的脑袋:“算了。”把老虎当猫吸太不尊重了。
一人一虎依依惜别的时候,鲜肉已经点燃了烟。
董晓悦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天旋地转的感觉结束,她的鼻端飘来馥郁的木质香料气味,先不说好不好闻,一闻便知十分昂贵。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顶异常豪华的帐子,满绣着交缠的花草图案,每朵花中间都嵌着颗硕大的珍珠,帐角垂着彩色流苏,挂着数不清的金玉珠宝,像是一串串珠宝打造的葡萄。
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董小姐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胸,确定自己是女儿身,松了一口气。
接着她坐起身,撩起帐子往外看了眼,只见身处的房间十分轩敞,雕梁画栋,珠围翠绕,奢华程度比起上个梦的地宫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毕竟是陵墓,再怎么豪华也少了种生机勃勃的居家氛围。
董晓悦一动,立即就有四五个遍身绮罗,穿得像云中仙子一样的美貌侍女围上来:“奴婢给长公主殿下请安,殿下昨夜睡得可好?”
一下子这么纸醉金迷,董小姐一时半会儿没适应过来,懵懂地点点头:“还行。”
侍女们动作利索,分工明确,有人打帐钩,有人扶她坐起身,有人换香丸,有人打帘子,不一会儿又有一队同样青春貌美衣饰华丽的侍女鱼贯而入,端银盆的,捧衣裳的,捧瓶花的,捧香盒的,捧脂粉的,就连洗漱工具都分了五六个金盘子,各由一名侍女托着。
董晓悦从洗漱到更衣、梳妆,连根手指都不用动一动。
坐到妆镜前一照,还好,这回是原装的壳子,出厂的脸。
正梳着头,为首的侍女先端了一杯美容养颜的杏仁露上来,一边请示:“殿下,早膳仍旧摆在听泉馆么?”
董晓悦这山寨货当然没什么异议。
梳妆完毕,董晓悦脑袋上横七竖八插了数不清的金钗玉簪,活像个珠光宝气的糖葫芦挑子,一站起来差点头重脚轻栽倒在地。
“太重了。”董晓悦一边说一边往下捋。
那梳头的侍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铁青:“殿下恕罪。”
“......”这位长公主脾气大概不太好,董晓悦怕漏泄,沉着脸说道,“下不为例,起来罢。”
被一群侍女簇拥着走出房门,下了台阶,出了院子,已经有步辇在外面等候。
董晓悦坐在步辇上打量她的地盘,光是他们沿途经过的亭台馆榭就已经让人咋舌了,整个长公主府还不知道有多大。
到了听泉馆一看,案上已经摆了林林总总二三十道凉菜,侍女伺候她入了坐,热菜、汤羹和糕点陆陆续续上来,廊下竟然还有十来个乐工调弦弄筝。
董晓悦当惯了穷逼,这顿自带bgm的早饭吃得坐立不安。吃完早饭,食案还没来得及撤下去,有个侍女来禀告:“殿下,西平乡公主递了帖子来求见。”
每个梦的开头通常都会有npc来提示线索,董晓悦当然不会错过:“赶紧请她进来。”
那位什么乡公主显然是熟人,坐着辇车径直到了听泉馆阶下,下了车便提着裙子噔噔噔地跑上来,她年约二十出头,生了一张可亲的圆脸,大眼睛忽闪忽闪,一见董晓悦便扑上来,扯着她的袖子兴奋地道:“阿姊,竹里馆新来了个绝色小倌,咱们快去看看!”
第48章 小倌
城中春光正好, 桃秾李艳,莺歌燕语,正适合寻欢作乐。
董晓悦和西平乡公主两人换了男装, 领着扮作小厮的贴身侍女, 轻车快马,向着康安里飞驰而去。
大街上车水马龙, 车轮把零落的花瓣碾入泥土中, 马蹄踏出香尘滚滚。
宽敞富丽的马车内, 董晓悦的贴身侍女碧琉璃跪坐在一旁, 托着点心盘, 欲言又止:“殿下,恕奴婢多言,三日后就是您与驸马大婚之日,这时候去那种地方......若是叫林家人知道了,恐怕惹出是非来......”
董晓悦正用象牙筷从盘子里夹糕点吃,冷不丁听到这话,手一抖,到了嘴边的糕点啪地掉下来, 小倌的事还没弄清楚, 怎么又给她塞了个便宜老公?
她不好表现出错愕, 只得道:“我们小心点就是了。”
碧琉璃仍旧是忧心忡忡, 本朝公主在男女事上大多放浪形骸,但是长乐长公主是个例外,不畜面首, 也极少踏足这些烟花之地,没想到快成婚了晚节不保,突然要去看什么小倌。碧琉璃暗暗恨上了那破落户乡公主,平白带坏她家清清白白的长公主。
董晓悦对侍女肚子里的想法一无所知,她有自己的事要操心,那便宜驸马会是燕王殿下吗?这绝色小倌又是何方神圣?
她一路冥思苦想着,不知不觉马车已经行至康安里,车夫一拽缰绳,放慢车速。
康安里是京都最著名的销金窟,秦楼楚馆不计其数,出入的都是达官贵人。董晓悦好奇地撩起车衣,透过缝隙往外看,只见路上香车宝马来来往往,路旁一排排楼阁宅院鳞次栉比,只是这些屋子看着与一般宅院没什么不同,门口没有大红灯笼高高挂,也没有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从楼上窗户里探出来挥手帕,和影视剧中的场面很不一样,很不符合董小姐对青楼的认知。
竹里馆在康安里的深处,门庭掩映在深深的花木中——康安里最上档次的南风馆,不愁贵客光顾,不用像那些不上档次的小家小户争什么市口。
车夫熟门熟路地在窄窄的黑漆木门外停下,下车扣了扣门环,立即有人打开门,车夫回到车上,赶马驱车径直入了大门,停在二门处。主仆几人下了车,已经有步辇在车下等候,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妖妖娆娆地行了个礼:“奴家见过二位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