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枫赶紧弯腰接过孩子,冲云挽香使了个眼色,表示请她放心。
云挽香也点点头,表示她会安心。
“母后,臣妾推荐得没错吧?瞧这画的,多有新意!”段凤羽抚摸着属于太后的那幅图赞赏。
闻言属于绣珍房的人同时皱眉,特别是云挽香,当时何骇根本就不同意她为太后制作衣裳吧?是自己两边不想得罪才准备日夜赶工,怎么现在看来,功劳全被皇后一个人揽走了?
果然,太后很是满意的笑笑,显得异常亲切:“不错不错,能想出以凤尾做字,确实新颖,凤羽啊,还是你最懂哀家的心!”
“那当然,当初儿臣听闻母后也想做一件别致的服饰,就命何骇来告知绣珍房先为母后裁制了!”说这话时,嘴角依然含笑,任何人都看不出丁点的破绽。
就是云挽香都仿佛真见过何骇前来告知了,只在心中一笑,也不觉得委屈,只管做好自己,功劳归谁都不重要,经历了刚才那一出,觉得为这些人中之凤效劳定不能话太多,酬劳什么的也不重要了,保护命才是关键。
怪不得柴雨再三叮嘱她后宫是个是非之地,大多数祸端都来自于口,就连慕枫在太后面前都只会说好听的话,不想挑起事端。
昨天做画时还想着太后娘娘一定会褒奖她,以后这些都不会想了。
“呵呵!凤羽你就是嘴甜,好了!哀家乏了,你叫云挽香对吗?”
微老的容颜转向站在一旁的女子,打量了一下,还算满意,长得不错,清秀,乖巧,只需看一下这张脸就知是个恪守本分的人,为何会冲撞的到皇帝呢?
是啊,我就是那个帮你养了十多年儿子的云挽香,在心里很是不平衡的说了一句,能平衡吗?说夺走就夺走,当然这话她不能说,也不敢说,人心叵测,万一她以家丑不可外扬的条例将她秘密处死怎么办?温婉的欠身:“回太后,民女叫云挽香!”
“入宫了就不要民女民女的,你的图样哀家很满意,以后就在宫中为皇家做事吧,待这衣裙做出,哀家满意的话,好处定少不了你!”边高傲的走向屋外边许下承诺,忽然想到什么,转身道:“哀家能救你一次,不代表次次都能救你!”
“恭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送走了所有的大人物,云挽香才虚脱的坐在了椅子上,明白太后的意思,就是也要帮苗温娇做一套,这样算下来,就算一天只睡两个时辰也来不及,还要去给元玉锦送饭…没关系,大不了以后一日一餐。
或许是赌气吧,赌那个人的气,心里有着一把火,洛儿怎么可以这样来为难她?甚至不管她的生死,还是说那真的不是洛儿?要确定就一定要有机会接近,按目前的情形,要如何接近?
第二卷:虐情 第二十七章 这就够了
柴雨擦擦未干的泪痕,绕到云挽香背后轻轻为她按摩,冲其他宫女道:“按着图样,剪裁出料子,这一个月大家都莫要偷懒,有时间就加紧刺绣!”
“姑姑,那苗贵妃的要做吗?”宫女们面面相觑,个个担惊受怕的望着柴雨。
“当然要做,她的交给我们,你们挑着这两幅图内最简单的花式去绣,莫要出丁点差错,快去!”
闻言大伙无不露出绝望的表情,这就是身份低微的奴仆之分,不能让主子满意,就得人头落地,为了保住向上头颅,大伙快速的转身走进布匹坊。
屋外杜鹃啼鸣,柳树被春日照得笑弯了腰,几只黄莺叽叽喳喳唱着歌曲,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柴雨望着屋子外的景色无奈道:“有时候咱们还不如鸟儿活得自在!”入宫五年了,从来没看到过外面的世界,如同笼中之鸟。
而她还好,明年可出宫,但挽香可怎么办?太后金口玉言,要她为皇家办事,那有可能是永无止尽的留在了宫墙内。
正在想女儿安危的云挽香听到‘鸟儿’两字,缓缓看向四四方方的大门外,倏然起身,表情沉重的脸上露出了惊喜:“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柴雨,你来!”拉过对方的手儿跑向了自己的寝卧,摊开纸笔和颜料开始绘画。
柴雨看着挽香在宣纸上挥洒的小手可谓是瞠目结舌,许久后,一套同样不曾见过的服饰图就呈现出了大半,画工虽算不上一流,却也是奇葩了,视线移到专注绘画的女孩脸上,仿佛这一刻她完全沉浸在了画中,任何人和物都无法惊扰到她。
如果一切都真如她所说,那么这个女孩是一个值得人钦佩的,十岁就撑起了整个家,还要照顾弟弟,后又虚度光阴四年,再将所有的一切时间都投给了女儿,仿佛一直都在为他人而忙碌,可有为她自己想过?
“咦?为何是白色的孔雀?”这太新奇了,柴雨揉揉眼睛,见画中开屏的孔雀发出了疑问。
云挽香收笔起身揉揉腰部,认真的点头:“对!两年前有个富商让我到他府中为他的几位千金量身时,看到他府中养着一只白孔雀,浑身的羽毛白得刺目,因为那个富商说这是一种疾病,但确实美得耀眼,特别是它开屏的瞬间,当初我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身在何处,眼里就只有那只仙鸟!”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柴雨微微摇头,小手抚摸着纸张,金黄色布料上,只有少许的花苞陪衬,白色孔雀独领风骚,展翅开屏,感觉不到丁点的俗气,反而高贵典雅,这或许就是挽香当时看到的最美瞬间,确实引人入胜。
但苗贵妃的服饰图成功了,比起皇后和太后的,可谓是不相上下,奇才,眼前的女孩就是百年不遇的奇才。
见柴雨表情过于夸张,若是以前,云挽香定会有少许的成就感,但此刻她的心里忐忑不已,不知女儿如此的情况,又不得随意出绣珍房,真的好想此时此刻守候在阿樱的身边。
“慕公公!”
听到这三个字,云挽香放下笔与柴雨一同冲出了寝卧,在院子里见到了四个太监和被慕枫抱在怀中的小女孩,激动的上前接过:“怎么回事?为何她…”双目紧闭?难道…
“你放心,太医已经为她诊断过了,只是受了点内伤,并无大碍,现在正在安睡,这里有几副药,你按时为她服下,十日后定会还你个活动乱跳的女儿!”慕枫温柔的将几包药送到了柴雨的手中,薄唇边荡漾着一抹善意的微笑,即便是太监,依旧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云挽香小心翼翼的抱着阿樱,冲慕枫弯腰:“谢谢你!”
“可不是要谢谢吗?慕公公为了你,百般祈求蒋太医才得来这几包药,这可是专门为主子们…!”
“小寿子,我发现你的话越来越多了!”慕枫不等小太监说完便偏头蹙眉以示警戒。
略微较矮的小寿子嘟嘴低头不语。
柴雨慢慢拿起药包嗅了一下,顿时睫宇间出现了褶痕:“这药里有罕见的灵芝,五品以下的嫔妃都没有资格享受这等待遇,慕公公,宫中宫女绝不可食用这等名贵药材,蒋太医为何会给你?”
慕枫无所谓的笑笑:“好了,不就是几副药吗?以我如今的地位,拿几副药还是不成问题的,你们去忙吧,我也该回宫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云挽香赶紧将阿樱送到了柴雨的怀里,小跑着追赶上慕枫,望着那威风凛凛的背影叫道:“慕枫!”
“嗯?”慕枫回头,竟见女孩一脸的泪痕,伸手命令道:“你们先退下!”
“是!”几个小太监听话的走出绣珍房,留下俩人面面相望,看似很平常的两个人,心里却藏着太多太多的痛苦。
“傻瓜!哭什么?”慕枫上前抹掉女孩的泪珠,脸上有着怜爱,仿佛一个大哥哥在照顾妹妹一样。
云挽香仰着头,任由他为她擦拭,男人依旧高出她一个头,一切都好似十年前,云府大门外,他温柔的捧着她的小脸亲吻她,又有谁知道这个男人曾经风靡整个学院?瞅着那身太监服觉得很是刺眼,越想眼泪掉得越是凶狠,最后哽咽着抱住了男人:“呜呜呜是不是我害了你?呜呜呜!”
他说见到皇上就会明白一切,难道是洛儿残害了他的身体吗?
俊颜上的笑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形容的悲哀,苦涩的嗤笑道:“这或许就是天命,最起码可以天天看到她,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