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尾随着仰头动作摇曳生姿,并非那种阴柔美,浑身都充满了阳刚的味道,让人不敢轻易挑衅。
苗温娇贤惠的坐在一旁为其斟酒,凤眼顾盼生辉,嘴角挂着笑意:“皇上,明日还要早朝,少喝点?”
“不妨事!”所有的冰冷在转向女子时,立刻变换为难得的温柔。
“奴婢为皇上和贵妃娘娘斟酒!”阿莲咧嘴露出一个极为不自然的笑容,显得那般牵强。
苗温娇接过酒壶温柔的笑道:“本宫来吧,退下!”
阿莲怔住,看看那从始至终就不曾看她一眼的元玉泽,又看看已经将视线转向酒壶的苗温娇,捏拳隐忍着某些东西垂头走了出去。
“喂……这里是皇宫,你别到处!”翠荷眼看着阿莲气呼呼走出大门便赶紧提醒,只是话虽如此,而脸上却带着幸灾乐祸的嗤笑。
苗温娇闻言斜睨了屋外一眼,充耳不闻的将一颗花生米送进了男人的口中。
御花园。
云挽香抱着受伤的左臂缓慢散步在月光下,周围依旧是那么的如梦如幻,每当夜里,御花园就会美得无法比喻,处处高挂着七彩宫灯,比起上次,好似更旖旎了。
沿着波烟湖四周的宫灯更是美轮美奂,灯罩上画着仙女飞天图,如此照耀在水面,竟然神奇的能看到水中正有无数个仙女嬉戏,随着风儿的吹动,湖面层层涟漪更是让那些虚无缥缈的画影活灵活现。
望向远方,几乎前面是一望无际的景色,较远的宫灯仿佛就是天上的繁星,那么的明亮。
向来心如止水的阿莲在见到这幅景象时,也有霎那的停住呼吸,比起白日,夜间的御花园更是能拨动人的心弦。
那些各式各样的花儿被七彩光芒衬托得形如仙境,波烟湖岸边的血红色七星海棠与三叶梅最为震撼,艳丽得不真实。
不过很快,所有的美景都因为心情而逐渐枯萎,变得无关紧要,仰头虚脱的望着明月,步伐很是缓慢,很是无力。
相公,你现在过得如何呢?找到你想要的贤妻了吗?两年了,知不知道被你休离后,阿莲是如何走过这两年的吗?
你为什么能如此残忍?给了我温暖,给了我一个家,却又要把它夺走?知不知道爱上一个人很容易,忘记却那么的难?
云挽香同样精神不振,满脸的哀愁和无奈,脑海里全是阿樱被人骗走,然后卖到花楼,走进火坑,被那些年过六旬的老人柔躏……越想越夸张,很不愿意去想,奈何却总是管不住心。
想到最后,都成自己吓自己了,不会那样的,绝对不会的,上天……
“像你这种总是哀哀自怜的人,一定总是去怪老天吧?”
是啊,自己怎能老是去怨恨老天爷呢?段凤羽说得没错,人每走出一步,就代表着将来会有很多事会因为这一步而发生,当初如果不是总是想去和洛儿相认,不去探索他是不是洛儿,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这条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是自己把阿樱逼上了绝路。
我们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一定可以的。
我还要看着你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把你风风光光嫁出去呢,还要准备好多好多嫁妆,娘这辈子没能实现的愿望都要在你身上实现,阿樱,一定要坚强,我们不可以自暴自弃,不可以倒下。
紫宸殿。
“好了!明日将这封信让人带给爹爹……算了,你立刻去办!”
接过信笺,何骇看看天色,为难了一下,还是点头道:“奴才这就去办!”
段凤羽揉揉酸痛的手腕,自书桌后走到门口,瞥了月色一眼,后又望向朝阳宫,不知道他现在正和苗温娇在做什么呢?您不斩杀臣妾,是不是代表着您的心里还是有臣妾的?
御花园。
远远望去,两个身穿同等服饰的女孩越走越相近,好似一根线紧紧的拉扯着她们,同样的悲悯,同样的感叹万千。
四周并无多少宫奴走动,皇上亲自交代过,此处夜间不需要太吵闹,所以鲜少有其他人出入,一切都仿佛是上天的刻意安排。
阿莲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波烟亭却步,望着对面同样正注视着她的女孩,面部红肿,暖风吹得七彩光束下的黑发不停舞动,齐眉浏海,耳际两缕到下颚的碎发,右脸颊贴着一块绢布,右手托着左手臂,手腕和双手被鲜血染红,几乎一眼就可看出是一个同样悲惨之人。
云挽香迷茫的看着前方,穿着与她一样,粉白色宫装,并不漂亮,但是她一眼就能记住她,因为这是她在后宫见过唯一一个表情这么冷漠的宫女,在她身上几乎看不到卑微,更像铁骨骨铮铮的硬汉子。
可为何表情如此的凄楚?这种人也会悲天悯人吗?仿佛正被痛苦环身一样,看出了她眼神里带着那种有苦说不出的哀愁,两个人就这么对望,谁也没有要走开,谁也没有要说话,仿佛都在对方的身上来找自己的影子,都在想……我现在是不是和她一样?
阿莲看了一会上前苦笑道:“喝一杯如何?”
“好!”不管嘴里的伤口会不会疼,现在只想一醉方休,不再去胡思乱想,真怕想着想着,女儿最后没事,而自己却疯了。
谁都没有问理由,阿莲转身走进波烟亭拿起上面摆放给君王的美酒,顺便把石桌下一个大酒坛都搬走。
“就在这里喝不好吗?”挽香见这里看夜色最为赏心悦目,为什么她还要费力的搬走?
阿莲狐疑的偏头,面不改色道:“要想不被人抓到把柄,就永远不要做错事,真怀疑你是不是宫女!”
“可你把酒搬走了,会害了别人的!”万一元玉泽来没酒喝,还不得惩罚那些负责备酒的宫女们?
“我明白你为什么会伤成这样了,走吧,皇上今夜不会离开落月宫,我们到假山后去!”力大如牛的提着酒坛酒壶和两个酒杯向那座庞大假山走去。
云挽香撅嘴,怎么人人都把她说得这么笨呢?算了,笨就笨吧,都说傻人有傻福,现在哪有心思去想如何学着做个聪明人,耸耸肩膀跟了过去。
缺了个口的月儿下,两个穿着一模一样的女人大咧咧的坐在地上,中间一潭烈酒,不断的碰杯。
“喂!你说月亮为什么每次过了十五就会少一块?到最后就剩一镰刀了?”阿莲靠着后方的石壁,看着月亮问道。
云挽香不胜酒力,对方喝一杯,她只喝一小口,闻言也看向月亮,摇摇头:“听说有一只天狗一直伏击在它的身旁,每天都去咬一口,饿疯了的时候就整个吞下!”
“这天狗也太好满足了,这么一小口就饱了!”
“可能是个小狗!”
阿莲明了的点头:“你是哪个宫的?看你的言谈举止并非那种莽撞之人,怎会弄成这样?”
“绣珍房,狗急了还跳墙了,更何况人了,或许是他以前待我太好,把我养成了一个可以任意发怒之人,每次我一生气,他都会乖乖听话的!”
“他?情人?”阿莲稍有兴趣的挑眉,拿起酒壶为她斟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