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这会儿心里对暮云更加看重,许多人活了一辈子都糊里糊涂的,这位温夫人倒是难得的通透明白的。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花厅,李氏没想到元初栀竟然也在这里,忙笑道:“不知道钰郡主也在,我竟来的不巧了。”不过李氏心里暗想,都说钰郡主和温夫人私交甚好,看来一点也不假啊。
元初栀笑道:“没什么巧不巧的,我也不过是在家里闲着无聊了,过来瞧瞧她家的新宅子罢了。倒是夫人,怎么有空过来了?莫非还要再送一次乔迁礼?”
李氏上回送的犀牛摆件就摆在这花厅里的博古架上,元初栀一边说一边朝那瞄了一眼。李氏顺着目光看过去,低声笑了一下,接着回道:“我这会儿不过是从宫里出来,走到附近的时候,临时想起来要瞧瞧温统领家的新宅子,竟是空着手来的。”说着,望向暮云:“温夫人不会把我给轰出去吧?”
暮云掩嘴一笑:“夫人说笑了,别说空着手了,就是夫人走的时候再带上一些东西,只要您肯来就是赏脸了。”
她这话说的几人都笑了起来,李氏更是笑道:“以往没怎么接触过,竟不知道温夫人是这样爱说笑的性子。”
元初栀看着暮云,朝李氏说道:“你别瞧她平日里一副温柔贤淑的样子,实际上她促狭着呢。”
三人说笑了一会,李氏忽然拍了一巴掌笑道:“瞧我这脑子,刚才见了郡主就想说来着,光顾着说话竟然给忘了。今儿我去宫里给皇后娘娘请安了,闲谈中提起郡主来,皇后娘娘说您有些日子没去宫里了,她惦记您呢。”
元初栀回道:“是呢,自中秋节的家宴之后,我还没去过宫里呢。我原想着,宫里刚添了一位皇子,又是洗三又是满月的,皇后娘娘不知道该有多忙,我还是暂时不要去添乱的好。再加上马上要到重阳节了,到时候一并去给娘娘请安也省的啰嗦。”
李氏叹道:“自来众人都是锦上添花的多,这成妃娘娘自打生了十皇子之后真真是风头无两。我去宫里时,瞧着不少命妇贵女都去给成妃娘娘请安送礼呢,倒是皇后娘娘那里显得有些冷清了。”
闻言,元初栀回道:“既然如此,那明日我就去宫里给皇后娘娘请安去。”
李氏笑道:“皇后娘娘见了您指定心里欢喜。”然后又漫不经心的说道:“说起来,我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时,正好碰到德安县主带着女儿从皇后娘娘宫里出来。听小太监说,她们母女还要接着给成妃娘娘去请安呢。
闻言,暮云和元初栀对视一眼,元初栀到现在还不明白就是蠢货了,她冷笑道:“看来,岳家大姑娘的身子是好利索了,毕竟从大康门到慈宁宫再到锦绣宫,可是要走上大半个时辰呢。”
暮云连忙劝道:“不过是些不相干的人罢了,你倒操起闲心来了?来,你尝尝我家厨娘新做的点心味道如何。”
几人又说了几句闲话,眼看天色不早了,暮云正要唤人传膳,李氏忙站起来说道:“温夫人先不用忙活,我这就走了。”
暮云连忙拦住李氏道:“这都快到晌午了,夫人何不在这吃了便饭再走?”
李氏笑道:“温夫人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家里还有事情要忙。我原也是从这附近路过,顺道来瞧瞧你家的新宅子的,如今看也看了,也算是心满意足了,改日我定然再来叨扰。”
暮云苦留不住,只得让她走了。
李氏走后,元初栀一拍桌子怒道:“这个德安县主,真是心大的很呢!”
安国公夫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暮云和元初栀又都不是蠢的,她专程跑这一趟,可不单单只是来说些宫中见闻。想来是德安县主母女的心思行为已经非常明显了,安国公夫人才觉得有些气愤不过。毕竟当初,她也曾看好过岳家大姑娘。
暮云见元初栀气的狠了,便亲自端了茶杯递到她手里劝道:“你这是何必呢?气大伤身,要我看原也不是多大的事情。这德安县主和岳家既然上赶着要攀高枝,那就让她们攀去好了,咱们另给你三哥找个更好的就是了。”
元初栀鲜少有这样气恼的时候,喝了两口热茶,觉得心口的郁气消散了些,便沉声说道:“我就是气德安县主这事办得不大地道,人各有志,她们家既有青云之志,咱们也不好拦着。只是既然一心想要拿女儿搏富贵,当初就不要装出一副给女儿相看的样子来呀,这是在蒙谁呢?说的不好听一点,这真是既想当婊子还想着立牌坊!哪有那么好的事儿?这事我跟她们母女没完了。”
元初栀已经在心里想着怎么教训一下德安县主母女二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