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都是这样,往往都是贪心不足的。此时的魏山显然已经忘了,当初明明是他自己再三重复此事的,温绥见他态度恳切,这才点头应下的。如今在他心里倒成了温绥故意为之的。他怎么也不想想,战场之上情势往往是瞬息万变,生死存亡的时刻,温绥哪有那么多功夫去考虑太多别的事情?他家女儿又不是什么天仙大美人!
第二日一早,温绥看到温廷舟递过来的房契和地契,不由激动不已,但还是婉拒道:“这些都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要是拿了那我就成了什么了!”
温廷舟也懒得多废话,当兵这么多年虽然他骨子里文人气质不变,但行事作风都干净利落了许多,不似文人般扭扭捏捏。他一把把契纸塞到他的怀里说道:“给你了,你就拿着,啰嗦什么!也不是白给你的,就当是用你嫂子帮你存的银子置办的吧。”
说完温廷舟开玩笑道:“你嫂子说了有了这些,不管娶谁家姑娘,你心里都有底气,不用觉得有什么配不上人家的。”
温绥闻言心里更加感动,他又不是不知道,京中的地价逐年升高。像这样成片的庄子,最低也得二十两一亩,光这六百亩的地契就要一万多两银子。加上那个宅子,少说也要两三千两。自己给嫂子的钱根本就不够置办这么多,肯定是哥哥嫂嫂补贴他了。一想到这,他就感动得不要不要的,顿时红了眼眶。
温廷舟见他竟然一下子红了眼眶,不由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快把你的眼泪憋回去,别在这里扭捏,跟个娘们似的。以后娶了媳妇好好过日子就是了,这样我和你嫂子就心满意足了。行了,快去衙门当值吧。”
只是温绥到底年轻了一些,乍然有了这么些产业,在激动过后自然免不了喜上眉梢。等到了衙门以后,有那些和他相熟的见他面带喜气,还以为他的婚事定下了呢,不由的出口打趣几句。温绥忙制止道:“行了,我和魏姑娘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可别乱说话,没得坏了人家姑娘的闺誉。”
那人不以为然的说道:“魏将军当着咱们那么多人的面说的婚事,还能反悔不成?”但是他眼见温绥面色凝重,不由无奈的说:“行了,我知道你们大户人家规矩多,咱们不说这件事了。唉~不对啊,既然不是婚事定了,那你小子怎么那么高兴呢?路上捡银子了?”
温绥觉得他有恒产这事没什么不能对外说的,于是便笑道:“比捡银子还高兴呢!”说着他便把宅子和庄子的事说了一下。与他说话的那人也不是个能藏得住事的,转身就嚷嚷的众人皆知了。
等闲的京官,就算是做到四品,不是特别难得的肥缺,一年到头也就二三千两的收入。除去家用花费、人情往来,往往也剩下不了多少。因此,像是那些四五品的京官,一家三代挤在一个三进宅子里的人家也比比皆是。像温绥这样年纪轻轻就有了自己的宅子、庄子的,着实已经是十分了不得了。以往众人虽知温廷舟一向看重他这个族弟,倒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大方,一出手就是宅子和庄子,这比直接给银子都要敞亮啊。
衙门里不少有闺女的将领顿时在心里后悔不已:自己咋就没早点注意到温绥这个潜力股呢,白白的被那个魏山给截了胡,真是懊恼!
很快温绥又宅子和庄子的消息就传到了魏山的耳朵里,他转头就跟自己婆娘说了这事。龙氏一听也有些不大相信:“这是真的吗?不会是那小子骗人的吧?咱们家这回回来,统共也不过才买了五百亩地而已。京中地价这般贵,他买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