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玚仍想反驳,但见萧夜心如此认真,他只能答应。
安抚过萧玚之后,萧夜心在回到晋王府的路上发现了杨广的车驾,但从方向上看,既不是从皇宫过来的,也不是从行馆回来。命车夫跟在那辆马车后头,最后一起停在了晋王府的门外。
杨广下车时见萧夜心也到了,便拉着她一面入府一面问道:“去看萧玚了?”
“算是暂时说定了他,但不好保证他完全听话。”萧夜心问道,“殿下是去看汉王了么?这会儿才回来。”
“去过了,还遇见了秦王、蜀王他们,太子还是跟着父皇母后一块过去的。”杨广回答得煞有介事,“刺客留下了个东西,你跟我过来。”
杨广带萧夜心去了书房,将那东西画了下来,道:“这便是刺客留下的。”
萧夜心盯着画上的物件看了一会儿,确定不是西梁信物之后暗暗松了口气,却是狐疑地去看杨广,问道:“这要从何查起?”
“这件事交到了太子手上,不用我们操心。”杨广缓声柔语,道,“父皇连同汉王在调查的那件事,都交给太子了。”
杨坚或许是听了兰陵的话要让杨勇向所有人证明他的能力,以及表现皇家这几个兄弟之间的坚深感情。但他不知,早已深种在这几兄弟之间的罅隙,除非拼到最后,决出胜负,否则是无法让他们彼此包容的。
通透如杨俊,懒得理会兄弟阋墙的局面,也图清静,以封地突发紧急要务便离开了大兴,走前同杨谅说了番话,算是表明自己无意涉足其中的立场,全了兄弟情义。
杨秀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大兴,又深知要达成自己的目的,现在最好是和杨谅联手,便在去探望时,“无意”多说了几句。
“孤听说,太子原本已经向父皇提了要去打突厥的事。”杨秀道。
“什么时候的事?”杨谅惊道。
“就是你遇刺那天,消息传到宫里,太子正跟父皇说这事呢。”杨秀观察着杨谅的神情,估摸了一阵,继续道,“你不觉得这事太巧了么?”
杨谅没有作答。
“先是宫里有人下毒,猫也不是宫中人所养,至今都没查出个源头,你不觉得蹊跷吗?”杨秀道,“咱们兄弟几个一回大兴就出了这样的事,还给你丢了一桩无头案,你不觉得奇怪?”
杨谅本做好了打算,想要查清下毒事件,但不论他怎么调查都毫无头绪,这让他感觉到了事情的微妙。原本,他想再拖一拖,看看能不能见缝插针,利用这件事掀起风浪,把杨勇拖下水,顺道让那因为独孤而得以留在大兴的杨广也惹上一身骚,却没料到,还没等他完全谋划好,就有了刺客事件。
“要说我们几个之前都在自己封地,饶是五弟你受诏回来陪伴父皇也不会待太久,对大兴最熟悉的只剩下太子了。”杨秀刻意压低了声音,凑近杨谅,道,“你就真的没往这方面想?”
杨谅明知故问,道:“四哥的意思?”
“孤哪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反复推断,都想不出比太子更符合全部条件的人选。”杨秀道,“咱们姑且不论是谁下的毒,只说五弟你遇刺,想来想去只可能是因为调查下毒事件所致,否则谁敢在天子脚下做这等断头之事?想是有人怕五弟你最终查出些什么。而可巧不巧,太子同时提出要去边境,不像极了要撇清这件事么?”
“可太子如今留下来了。”
“查毒之事和追查刺客之事都落到了他手里,将来他想怎样说都由着他。”杨秀道,“五弟还不明白吗?”
“四哥这话万万不可与外人说半个字,这可有污蔑储君之嫌。”杨谅惺惺作态道。
“孤不过是心疼你这幺弟,好好地回来过个年却遭此横祸,必定是不能放过那个凶手的。”杨秀说得振振有词。
杨谅自然知道杨秀这撺掇着自己针对杨勇也是领有所图,等他和杨勇争得你死我活,杨坚必然愤怒于他们的手足相残,到时候杨秀便登场在杨坚面前大博好感,其心可诛。
眼下杨谅没有拆穿杨秀,只道:“四哥关切之心,孤记下了。父皇既让太子调查此事,必定是信得过太子。孤也相信这朗朗乾坤之下,歹人歹心必定无处躲藏,父皇会还孤一个公道的。”
杨秀暗道杨谅假惺惺,又说同他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