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心一头雾水,杨广倒是镇定自若,牵着她的手,跟在少年身后。
少年一蹦一跳地在前头走,萧夜心好奇问道:“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我爹来了,我当然高兴。”少年回头看了杨广一眼,道,“你和蜀王真的不一样,你是好人。”
少年欢呼雀跃的样子让萧夜心看到了整件事的转机,这才让她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等见到大当家,萧夜心察觉到他不同以往的态度,仿佛已经和杨广成了朋友,殷勤地招呼起他们来。
“你们救了小童的父亲,诚意我已经看到了。”大当家道。
“先前给大当家的财物也是诚意之一。”杨广道问萧玚道,“裴元通呢?”
“他还有事要办,应该稍后才会回来。”萧玚回道。
说话间,裴元通来了山寨,还带来了一只大木箱,向杨广道:“请殿下查验。”
杨广对大当家道:“大当家看看?”
大当家狐疑地看着杨广,稍后才让手下打开了木箱。
木箱中放置了几件造型精美的器物,一看就价值不菲。
大当家见到箱中宝物后先是惊讶当场,随后小心翼翼得捧出其中一只白釉花瓶,激动道:“你怎找到这只花瓶的?”
“自是想办法才招来的。”裴元通面无表情地回答。
大当家顾不上理会裴元通这冷冰冰的态度,将箱内的其他几件器物一一看过之后,向杨广真诚致谢道:“这些都是我祖父亲手做的,是他几十年来的心血。当初蜀王夺我妻子,抢我家中宝物,我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它们了,晋王殿下这大恩,我无以为报。”
“孤说了要给大当家诚意,就不会食言。只是两日时间紧迫了些,只能先寻回这么多,再给孤一些时间,应该能找回更多流落的宝器。”杨广道,“孤虽然不是事事都能办到,但能力所及之处必定全力以赴,不知大当家觉得孤这个诚意是否令你满意?”
大当家连连点头道:“满意!非常满意!其实我们只是想要个公道,无奈有冤无处诉,胳膊哪里拧得过大腿?这蜀地都是蜀王的,我们……”
“孤可以帮你们,但也要你们配合。”
“不可。”王俊打断道,他又将大当家拉到一边,道,“大当家,晋王佛口蛇心,千万不能受他蛊惑,否则将来追悔莫及。”
“兄弟们忍了这么多年的冤仇,现在有机会,难道要放弃吗?”大当家断然回绝道,“你和晋王府有过节,但我们没有,只要他能帮我们对付蜀王,出了这口恶气,我一定不会拒绝。”
王俊看大当家态度坚决,气得掷袖而去,可他经过杨广身边时,忽然从袖中掏出匕首刺去。
萧玚见状,立刻将王俊推开,裴元通也即刻出手,将王俊制服。
“别伤他!”萧玚情急道。
王俊愤恨地看着萧玚,道:“你怎么配做萧家的子孙?怎么配受西梁百姓尊敬?”
杨广一抬手,裴元通便松开了王俊,他走上前,淡然道:“百姓尚存,西梁便在心中。这天下不见得一定要姓萧才太平,执意挑起争端者才应该受诛。孤看在萧家的面子上饶你不死,你们最好也珍惜保全下来的性命,否则王煜他们就白死了。”
王俊苦于自己此刻没有对抗杨广的能力,而萧玚和萧夜心又早就倒戈,他除了留下那道充满恨意的目光,便只能负气而去。
杨广这才转身对大当家道:“寨中所有人受到的不公对待,孤都会替你们讨回来。”
“真的吗?”大厅中的其他山贼兴奋地问道。
“我们殿下从来说一不二,这些就是最好的证明。”裴元通指着那只木箱道。
“可是你要怎么帮我?又要我们帮你什么?”大当家问道。
杨广对萧玚道:“萧玚,阿柔在这里待了几日都没好好休息,你先带她回客栈收拾收拾,孤和大当家谈完就去跟你们会和。”
萧夜心不知杨广在卖什么关子,又不便在此时拂了他的意,便只能与萧玚一起先离开山寨。
回走出山寨的那一刻,萧夜心问萧玚道:“殿下究竟要做什么?”
萧玚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一切都是听殿下的安排,我去救了小童被关在川城牢中的父亲,裴元通去调查了大当家的事。至于之后殿下要怎么做,我确实不知道。”
萧夜心惴惴不安道:“自从知道这里还有西梁旧部的人,我就一直不放心,总觉得将来要出事。”
“殿下知道你在意他们,而且他们现在还算安分,殿下应该不至于赶尽杀绝。”萧玚安抚道,“我们还是听殿下的话,先回客栈等着吧。”
对周遭事情的未知让萧夜心始终忐忑,可她目前参与不到杨广的计划中,也只能等待机会,适时而动了。
杨广很快就处理好了山寨的事,却没有要和萧夜心一起回大兴的样子。
“我是托了江南水利的幌子才出来的,如今这里的事完成,需尽快赶去扬州。”杨广道,“原本我想带你一起过去,但想到大兴或许需要你看着,所以让裴元通护送你和萧玚回去。”
此言一出,萧夜心就知道不久后的大兴即将迎来有一场血雨腥风,而他此时抽身去江南正是要明哲保身的意思。
如此,萧夜心跟萧玚离开了蜀地,很快返回大兴。
然而萧夜心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返回大兴之后,有一支秘密队伍进入了蜀地。